一想到這裡,秦思硯只覺得渾身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啃噬,難受,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發洩的出口。
包括一開始她並不認為聶南深真的會將畫送給季洛,但他沒有否認,她只能下意識這麼認為,否則那些虛無的報道不會現在還掛在熱門上。
精緻的臉從方向盤上緩緩抬起頭來,雙眼越過寂靜無人的停車場落在前方,紅唇緊緊抿出一條直線的同時又止不住自嘲的冷笑。
寧可讓她和別的男人傳出緋聞,也不想讓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麼……
當天晚上秦思硯就單方面發了澄清宣告,不過季洛那邊始終保持沉默沒有回應,
很快那篇宣告就石沉大海被當做了欲蓋彌彰的笑話,無人在意,該怎麼看怎麼看,畢竟網友想知道的所謂真相永遠都只是自己想看到的,再加上營銷號好不容易逮到了羊毛可以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直到兩天後,相關熱度終於降了下去。
彼時言晏正坐在辦公室裡,看了一眼頁面上的內容就將其放回了桌上,她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大概是聶家老宅那邊聽到了些風聲從上面施了壓。
畢竟如果是出自聶南深的手,早在兩天前他就該有動作了。
「老師,」唐唯從外面敲門進來,將一堆籌備名單放在她桌上,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聶總那邊又來電話了,您看要轉接過來嗎?」
這兩天關於電影撤資的事她也聽說了一些,想來兩人也只是單純工作合作上的關係,不過既然已經明確拒絕的合作,讓這位聶總能屈尊一直聯絡他們,也真是夠陰魂不散的。
唐唯不清楚,但言晏明白得很,至於為什麼聶南深的電話沒有直接打到她的手機上,不過是因為……她把他拉黑了。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他會將電話打到工作室來。
臉上沒什麼波瀾,只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將人打發了出去。
門被帶上,她重新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將號碼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然後起身到窗邊回了電話。
不到一秒就被接起。
「聶總這麼高調,」言晏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江邊掀出了笑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那個害你坐牢並且已經死去的前妻還活著嗎?」
聶南深坐在辦公桌後,被熨燙得整齊的袖釦解了兩顆,另一隻手裡還拿著開啟的鋼筆,聞言微微頓了頓。
她似乎無時不刻都在提醒著他,是她讓他坐了四年的牢。
狹長的眸微微垂著,透著某種黯色,低沉平穩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好聽,「如果你想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會成為你的阻礙。」Z.br>
不然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明知她近在咫尺,也一直忍著不讓自己去見她。
言晏笑了一聲,「可我看著怎麼不像呢?」
那笑意裡,更多的是嘲弄的冷漠,她不明白,她當然不會明白,他也無需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