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動作頓住,聶南深眉梢微微挑了下,然後他緩緩扭過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女人時,眸底掠過一絲微微的詫異和冷意。
「他昨天帶回來的人都在地下室,與其在這裡拷問他,」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進來,看了一眼地上仍被踩著面色難看的陸驍,最後視線落在聶南深身上,清冷絕豔的臉蛋沒什麼表情,「你不如現在去問問你的手下有沒有什麼線索。」
那眉再次深深的擰了起來,抿唇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她這句話裡的真實性。
不怪他謹慎,這裡畢竟是暗夜的地盤,他臨時帶來的人不多,誰也保不準會不會有什麼圈套。
路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顧慮,「他人被你押在手上,整個暗夜還不敢對你做什麼。」
不論暗夜背地裡有些什麼矛盾,但既然陸驍活著回來了,明面上也沒人敢造次,更何況現在這個房間裡還有不少江城的世家公子哥,要是真出了事,聶南深敢得罪,暗夜也沒那個能力去得罪。
聶南深當下一個眼神,林秘書立馬會意,領了兩個手下匆匆跟著去了。
陸驍是根硬骨頭,在他身上只會耗時間,但明顯他現在的時間不多。
「言晏和我什麼交情你應該也清楚,」路潞上前一步,手不輕不重的握上他抵在陸驍頭上的槍口,抬眸,不偏不倚的與男人對視著,「如果人真是他弄失蹤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這樣猖狂的話如果放在以前,聶南深大概會嗤之以鼻,但此時他看著女人冷豔的五官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一雙墨色的眸微微眯起,夾雜著些許危險的語調,「你倒是藏得深。」
路潞當然聽得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淡淡的垂了下眸,「現在當務之急,是該找人不是嗎。」
表情寡淡得抓不到任何破綻,聶南深看著她,眸底蘊出淡淡諱莫若深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最後還是放下了槍。
不光是她和池騫沒的關係,就憑她當初救過言晏一命,也憑她肯為了詹聿丟掉本有的清白。
再加上,自她出現後,陸驍再沒開口反駁過一句話。
很快,林秘書那邊帶著人回來,其中一個保鏢臉上還帶著不輕的傷,大概已經得知了言晏不見的事,低著頭口齒不清的道,「抱歉……聶總,是我們沒保護好夫人……」
「我不是來這裡聽你們廢話的。」他隨手將槍丟給一旁的林秘書,這才鬆了踩著陸驍的腳。
從始至終陸驍都沒吭過一聲,她也沒看出聶南深用了多大的力,但當此時看見那幾乎快見血的手背時,路潞眼角就不自覺的跳了跳。
陸驍幾乎是剛站起來準備動手,路潞卻一把拉住了他,有種人的狠厲露在表面,讓人看了就畏懼生寒,譬如池騫沒,但也有種人,看上去斯文淡漠,溫潤得彷彿與暴戾這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但無聲無息輕描淡寫的一個舉動就足以令人退避三舍,譬如此時的聶南深。
他剛才的力道要是再重點,陸驍這隻手怕是也廢了。
冷冽逼人的氣場此時彷彿重重的壓在每一個人心頭,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骨子裡生出一種恐懼。
他還沒開口,就有保鏢忍不住站出來解釋,「我們那天確實是跟著夫人一起出的門,不過夫人是乘的一輛計程車,我們剛跟沒多久就被陸先生的人截下了,至於夫人……我們確實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保鏢沒有理由說謊,冰冷的視線再次落在陸驍身上,後者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再次怒罵出聲,「老子沒那閒工夫藏你女人,別啥事兒都賴老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