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瞬,秦思硯清晰的看到男人眼底閃過的一絲類似痛苦的情緒,她頓時明白過來,或許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回答。
他給出的答案只會是一個。
會。
心底越發的覺得可笑,於是秦思硯也就真的笑了出來,「可真相就是這樣,不論你怎麼維護她,都改變不了關珩是殺人犯的事實!」
聶南深眼神幾度變化,最終化為了一聲冷笑,「你為的,就是這個?」
因為她如果提前招供,說了事實,擔心他會從中作梗,更擔心,無法讓真相重見天日?
秦思硯分不清男人是在諷刺還是什麼,只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刺眼。
「木已成舟,」她下意識別過了視線,一張美麗的臉龐有些微微蒼白,「南深哥,你可以繼續維護她,可我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殺人犯的侄女繼續把聶家也拉下水。」
聶南深一雙狹長的眸微微眯起,「你怎麼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聶家?」
有那麼一瞬秦思硯眼神有輕微的閃躲,但她很快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為了一個關珩你都能大動干戈不計後果去與樊家對抗,誰知道關言晏為了洗清她姑姑的嫌疑還會做出什麼更出格的舉動。」
眼眸深沉,她不過……是想讓這件事情早點結束。
沒必要,再往裡面搭上更多的人。
聶南深看看了她兩秒,好半晌方收回了那隻手,緩緩開口,「思硯,你變了。」
語氣冷漠,更帶著不易察覺的疏離。
指尖幾乎嵌入肉裡,秦思硯沒有看他,眼眶有些微微泛紅,但她還是笑了下,帶著濃稠的諷刺,「你說了,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不論是她,還是他。
……
法院外,早已候了成群的記者媒體。
言晏在宋秘書的護送下剛從裡面走出來,蜂擁而來的閃光燈和話筒幾乎快戳上面門,「關小姐,聽說您姑姑關珩才是那個殺人兇手,對此您怎麼看?」
「近幾年關家和樊家一直勢同水火,請問你們兩家是不是在過去就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才導致了關珩這一次的舉動?」
「顯然關珩這一次的行動是預謀已久,您作為她唯一的親人,是否對此知情?」
那閃光燈亮的刺眼,面對一個個刁鑽的問題,宋秘書臉色微沉,一隻手護送著言晏走下樓梯,另一隻手去撥開人群,冷聲道,「抱歉,我們暫時不接受採訪。」
從言晏出來開始,就面無表情得像個行屍走肉,此時那些話一個個幾乎不帶重複的鑽入耳膜,但她彷彿並沒有聽見般,踩著高跟鞋就往階梯下走。
此時不知道哪兒來的一個年輕的女記者突破重圍來到她面前,正好堵住了去路,迎面將話筒指向她,冷冷的問道,「關小姐,根據您的起訴書內容來看,您原本告的是良黎犯故意殺人罪,但最後的判決結果卻顯示關珩才是真正動手的那個,人證物證俱在,您最終是否欠了樊家一個道歉?」
那嘲弄厭惡的神情,彷彿是在看一個殺人犯。
似乎此時在他們的眼裡,關珩犯下的事,由她來承擔後果也沒什麼不妥,畢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關珩是個殺人犯,她這個做侄女的定然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