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男人會是這個反應,又像是覺得自己的這個行為格外好笑,於是也真的笑出了聲,「現在在我面前,你是連裝也不願意裝一下了是嗎?」
她推著輪椅來到他的面前,以抬頭的姿勢望著面前的男人,額上隱隱有青筋凸起,和紅著的雙眼,「樊天逸,你是不是忘了,我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到底是因為誰?」
「她死了你去見她,那我呢?」那語氣除了不甘和憤怒,還夾雜著更多的委屈,「我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時候你有沒有關心過我半分?樊榆到處在找她爸爸的時候你有沒有在乎過她半分?!」
她雙目通紅,但偏偏眼淚倔強得不肯流下來,於是變成了一聲聲的質問和歇斯底里,「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和樊榆還不如一個死人重要?!」
「所以,」樊天逸淡淡的垂下頭,墨黑色的眸子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她死了,你很開心嗎?」
女人瞳孔一下放大,然後她便看到男人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抹弧度,但那語氣卻又平靜得彷彿一灘死水,「可你為什麼就沒有想過,她一旦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有些茫然,只是在看著他臉上陌生的情緒時心底一陣沒由來的慌張,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時竟沒能分析出他在說什麼,氣急之下話已經脫口而出,「怎麼,難不成你還要因為一個死人和我離婚嗎?」
她原以為搬出這個他就會妥協,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抬腳就朝樓上去,五官冷漠的丟下一句,「我今晚會搬出去,公司的股份協議明天一早會發到你手裡。」
滲著夜色般冷的燈光下,只剩下良黎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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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媽剛開啟門,就看到女人渾身溼透了的模樣。
還不待她開口,隨著進門的聶南深就吩咐,「先去給太太放熱水。」
「哎。」
餘媽瞥了眼女人被凍得慘白的臉,也沒好多問什麼連忙去了。
等言晏洗完澡出來,臥室的茶几上已經放了一杯薑湯,上面還冒了一層熱騰騰的霧氣。
聶南深從沙發上站起來,將碗遞給她,「先喝碗薑湯祛祛寒。」
言晏看了他一眼,放下擦頭髮的毛巾嗯了一聲,才接過來喝了一口,「水已經給你放好了,去洗吧。」
聶南深盯著她被熱氣暈染得緋紅的臉,「我看著你喝完。」
「我會喝。」
哪怕臉上多了分氣色,但神情依舊很淡,聶南深抿了抿唇,最後只說了一句,「好。」
他清楚她在這個時候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於是便從衣櫃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直到裡面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言晏低頭看著手裡的薑湯久久沒有動作,亦不知道在想什麼。
餘媽也在這時候端著宵夜進來了,看了眼女人淡漠的側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太太,您就喝了吧,都是先生親自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