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和聶南深兩人之間的事他知道的其實並不多,他只知道在他離開江城前不久他們才在一起,沒想到這才將近兩年的時間過去,他們竟然已經從結婚走到了離婚。
“不過我想,有些事你還是知道比較好,”他正色,“畢竟這也可能和你姑姑關珩有關。”
言晏皺了皺眉,她其實大概也能猜到今天裴景旭來找她不會是敘舊那麼簡單。
沉吟了兩秒,也斂了神色,“你說。”
裴景旭盯著她,言簡意賅只有一句話,“有人想搞垮聶南深。”
言晏微微變了臉色,不大明白他這個結論是怎麼來的,靠在沙發裡,笑,“為什麼這麼說?”
“照關聶兩家的關係,你應該也知道十四年前江城曾有過的那次動盪了整個江城的事件,”提到這個,裴景旭臉色有些凝重,“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我家這些年的確還和松虎有過利益上的往來,只不過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件是也松虎在死前有一次和我父親在酒後提起被我在無意間聽到的,其中他們還提到你姑姑手裡有一份檔案。”
言晏心頭微動,臉上的笑意收了些,“你是說那份已經消失了的資料?”
他點了點頭,“那裡面,是份名單。”
“什麼名單?”
“與當年那起事件的相關人員名單,”裴景旭思忖著,“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偏偏這幾次出事的都是與當年那件事有過牽扯的勢力。”
言晏抿唇看著他,雖然這個猜測她不是沒有過,從詹聿那邊得到的訊息也差不多是這個結論,但她此時更像是要從裴景旭眼中分辨出這句話的真假。
“照你這樣說,這又和聶南深有什麼關係?”她不深不淺的勾唇笑著,顯然的不信這套說辭,“如今連到底有哪些人哪些勢力都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那還要那份名單做什麼?”
裴景旭搖了搖頭,“那份資料裡面,除了名單,還有一份記錄了聶家這些年如何洗白的證據,只要拿到手,想要擊垮聶家就不是難事。”
言晏瞳孔微微一縮。
“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你姑姑和聶南深仍在找那份資料,”裴景旭看著她,一字一句的條理清晰,“如果不是有人為了整垮聶家,那陸驍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去找那份資料?如果不是那份資料不能落入別人手中,你姑姑關珩和聶南深又何必費盡心思和陸驍周旋?”
周旋?
是了,他們確實是在和陸驍周旋。
按照常理,松虎雖然死了陸驍在暗夜那邊沒有了忌憚,但僅憑一個暗夜,她姑姑和聶南深,甚至包括池騫沒手底下的墨道勢力聯手,不可能真的連一個陸驍都搞不定。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一直想借此引出陸驍背後的人,而杜家裴家甚至關家,都只是他們丟擲來引對方現身的誘餌。
所以在這幾次發生的事情當中,聶南深都有參與其中,但又不是真正的幕後始作俑者。
言晏眯眸看了他兩秒,“你給我說這些,應該不是簡單的只是想讓我知道這件事的原委而已?”
裴景旭無奈的笑了一下,“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這件事,關珩不可能一點不知道內情,”裴景旭頓了頓,臉上逐漸收了笑容,“這段時間我發現裴家一直被人盯著,我不清楚到底是那方的人,所以很多事情裴家不方便出面調查解決,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替我帶個話給你姑姑。”
“什麼話?”
“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的那樣,那至少大家都是統一陣線的人,關總沒必要和聶南深把其他人都當做炮灰去引誘一個來路不明的敵人,與其正中對方下懷,不如大家都藉機合作一把。”
聽他說完,言晏有足足十分鐘沒有說話,亦沒有馬上答應。
其中利益其實並不難權衡,就算裴景旭說的話都是真的,照如今的局勢來看就算合作裴家在這裡面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相反假如裴家是那塊誘餌,那麼他們得到的收穫將遠大於他說的合作。
說白了裴景旭如今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能保全裴家的辦法,而這個辦法也只能依附於聶家。
如果這件事真的牽扯到聶家的存亡,她其實不大認為聶南深和她姑姑會舍大取小的冒這個險。
但有一點她想不通。
“我想前段時間你父親和裴老爺找到聶家賠禮道歉應該也是因為裴家如今的危機,”言晏不緊不慢的往咖啡里加了兩顆糖,掀眸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說這件事其實比起找我姑姑,找聶南深會更直接一點,但他顯然不會答應這個提議,而你唯一能說動他的籌碼也就只有娶了秦思硯與聶家結親。”
女人說得緩而慢,又像是帶了一絲的好奇,悠悠的望著他,“我看秦思硯並不是完全不想嫁給你,你在這個時候選擇分手,應該不完全是因為一時的衝動才對?”
依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要說裴景旭是因為不愛秦思硯才分的手,她是不大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