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笑了笑,只當是她害羞了,“不是你男朋友他這麼粘你?”
她一張臉沉了沉,想要繼續解釋又覺得太過刻意,索性扭頭看向窗外沒說話。
聶南深也不鬧了,半張臉埋在她肩窩裡,眼角眉梢都漫著愉悅低懶的笑意。
聶南深確實醉得不輕,中途甚至已經睡了過去,導致最後下車的時候還是司機擔心她一個人沒辦法,一起將人送到了公寓才離開。
說是醉了,但聶南深多少還有點意識,半個身子由她支撐著但也控制著重量,不至於讓她單薄的身子顯得太過吃力。
言晏將人送進臥室,然後才去開啟房間的燈。
光線使周圍一下亮堂起來,空氣中似乎還殘存著屬於男人的味道。
一貫如他喜歡的風格,單調不失品位,就連配色也和銀南別墅的差不多。
聶南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單手搭著額頭,那閉著的眼也沒有要睜開的跡象,言晏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又去了浴室。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她才從裡面走出來,男人依舊維持著剛才躺著的姿勢,只是經過之前的一番折騰,那脖子上的領帶也不知道被他扔哪兒去了,白色的襯衫滿是褶皺,被解開的兩顆紐扣下露出起伏不定線條均勻的鎖骨。
於是她又從衣櫃裡找出了一套換洗的衣服,“浴室給你放了水,你去洗下吧,”她看著男人的臉,將衣服放到一旁,“我走了。”
然而腳步剛剛抬起,男人淡淡的低笑聲就從後面傳了過來,“你生病的時候我照顧了你幾天幾夜,讓你送一下我就發這麼大脾氣?”
言晏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變,“我只負責送你到家。”
聶南深低低的笑了兩聲,手臂擋住了臉上大部分的光線,“是你跟他們說的我們離婚了?”
“難道不是事實嗎?”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甩掉我?”
言晏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不是。”
只是現在到了她該回去的時候。
聶南深緩緩睜開眼,一時不知道是清醒還是醉著,揉著眉心從床上坐了起來,嗓音沙沙啞啞的,“讓你來倫敦的人是我。”
言晏蹙眉,紅唇斂開一抹譏誚,“所以當初那個一直跟蹤我的人也是你?”
“是我。”
勾唇淺笑,“既然一開始就用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為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
男人薄唇染著同樣的笑,“我以為你知道。”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挽留她,而如今告訴她的意義也不過如此。
言晏臉上弧度淡了些,早就有猜到,不過沒有證據,所以現在也不算驚訝,“那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你可以現在就報警,”他坐在床沿,雙手自然的搭在膝蓋上,一雙眸盯著她,眼底的神色時兒清醒時而恍惚,徐徐淡淡的笑,“也可以現在就走。”
言晏看了他兩秒,轉身就走。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後面跟上的男人一把抱住,後背撞進結實的胸膛,低低的笑聲貼在耳畔,“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那手臂扣著她,聶南深順勢就倒在了她身上,“看在我照顧你那麼多天的份上,”閉上眼去嗅她身上的味道,“言晏,幫我煮碗醒酒茶,好不好?”
那聲音伴在耳邊,低染的笑意徐徐,像是最情深的親暱。
言晏掙扎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在曾經那些看似甜蜜卻半真半假的回憶裡,總有那麼一兩件會成為彼此之間僅有的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