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深抬起頭來,眸底幾分迷離的醉意,“嗯?”
見他沒有否認,女人也吃了一驚,“原來是真的啊,”她似乎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啊,像聶總您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離婚啊?”
“Megan!”梁靜立馬就朝她使了個眼色,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Wilson,你別生氣,她喝醉了。”
但話是這麼說,那看向男人的眼神裡還是透露出些許的期待和好奇。
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從未談起過的。
男人此時似乎也醉得厲害,並不介意這個話題,唇畔的弧度勾得極深,“離婚而已,需要理由嗎?”
沒人想過他會真的回答這個問題,這一片的喧譁和吵鬧莫名的安靜下來了一點。
“當然要啊,”女人半眯著眸,口齒不清的笑道,“兩個人走到一起,最後又分開,總歸是有些理由的,也許是不合適,也許是不愛了。”
也許是不合適,也許是不愛了。
“是麼。”聶南深半瞌著眸,看著地面上緩緩靠近的一道影子,燻意愈深的眼眸像是被一層薄霧矇住,染著笑意和說不出來的更多意味,“那大概……是我對她不夠好吧。”
有不算明亮的光線,像是暈染出了更多的落寞和嘲弄,一直坐在他身旁的的梁靜看著男人此時微醺的側臉,微微的怔住了。
嘈雜的音樂中夾雜了輕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而近,逐步清晰。
“聶南深。”
最後那雙高跟鞋停到面前,頭頂響起女人熟悉而冷漠的嗓音。
有那麼一瞬,像是幻聽。
聶南深抬起頭,醉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那站在逆光下的女人,英俊的五官突然劃開一抹柔和的笑意,嗓音是被酒精浸染過的沙啞性感,“來了。”180
那一笑,便是顛倒眾生。
與環境不符的極致安靜,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一時都愣住了。
唯有林秘書,在看到言晏的瞬間,心下終於鬆了一口長氣。
她雙手放在口袋裡,也沒有在意此時從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粗略掃了一眼桌上四散的酒瓶,最後視線落在男人臉上,“你喝醉了。”
他淡淡的笑,神色迷離,“嗯。”
她站在那裡,“讓林秘書送你回去。”
聶南深倚在沙發裡,慵散而漫著沙啞的低笑聲從喉尖漸漸溢了出來,“關心我?”
言晏蹙眉,低頭看著他沒說話。
他又笑,“你送我嗎?”
似乎從她出現開始,這個男人臉上的所有冷漠和倨傲都煙消雲散,俊朗的眉目間就只剩下了淡淡的笑和寵。
隔得近的距離,梁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在說出這幾個字和此時看向女人時眼底那抹不難察覺的期待。
見她沒動,聶南深也不生氣,但也沒有再看她,“既不是關心我,也不打算送我,”唇畔掠過涼薄的譏誚,“那你來做什麼?”
伸手就去拿邊上的酒杯,然而剛碰上杯子,一隻手就攔住了他,“林秘書說你不肯走。”
聶南深看著眼前那隻纖細的手,低低的失笑,“我打的電話你不肯接,倒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電話你接了。”
言罷,言晏見他拿起酒又要喝下,一時也生了些怒意,“聶南深!”
“嗯?”男人抬眸,眉目展出笑意,和淡淡的寵溺,“你說,我聽著。”
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厲害,那低沉的嗓音中還帶著淡淡的鼻音。
言晏皺了皺眉,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鬧得太難看,終究是妥協的嘆了一口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