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言晏掃了一眼廚房,該洗的該切的都已經準備好放在一旁了,顯然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她也記得,她家裡原本就沒有準備得有那些食材。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指尖嵌入掌心,那尖銳的刺痛終於讓她清醒了一些。
言晏緩緩吸了一口氣,語氣也淡了下來,“我記得早上我讓你走了。”
“早上去處理一下公司的事,”聶南深頭也沒抬,仍在低頭做菜,“我沒說不回來。”
回來。
分明只有屬於自己的地方,才能叫回。
她閉了閉眼,“聶南深。”
那聲音不大,卻出奇的有效果。
聶南深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菜刀又洗了手才朝她走過去,俊雅的五官笑意溫和,“怎麼了?”
言晏看著他似乎滿不在乎的臉,有些疲憊有些無奈,“我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依舊在笑,“你包裡有備用鑰匙。”
“你這是盜竊,”她淡淡道,“還私闖民宅。”
“是,”聶南深承認得很乾脆,低頭看著她,輕聲笑道,“怎麼,要告我嗎?”
那無賴的模樣,臉上就差沒寫如果你要告我,我就跟你去景局了。
她有些想生氣,卻發現此時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明明已經休息了很久,卻比早上的時候還要覺得累。
“你不用做了,我點了外賣……”
說完就準備回房,卻在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垃圾桶裡的包裝盒,男人的聲音就跟著不緊不慢的響起,“已經扔了。”
“……”
聶南深不溫不火的解釋,“吃外賣沒有營養,更何況也不一定合你的口味。”
她胃口不是一般的挑,就連以前在江城的時候,除了家裡的菜,在外面吃她也只去固定的幾家餐廳,更不用說在這個連個正宗中餐都很少的陌生城市。
言晏一下就覺得有些頭疼。
她這輩子沒遇上過這麼難纏這麼心累的事。
單手扶著額,臉上盡是疲色,“所以,你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聶南深盯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說話,只是上前將她扶住,“先回房間。”
言晏沒有再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站得有些久了所以感到頭暈,直到回到房裡躺了一會兒才好了些。
聶南深就坐在床邊,“你需要人照顧。”
“我會找人。”
吊瓶裡的液體已經空了一半,女人單手露在外面,另一隻手搭在額頭,正好擋住了緊閉的雙眸。
不知道是為了遮去外面的光線,還是隻是不想看到他。
“我不放心。”
“這就是你照顧病人的態度?”言晏睜開眼,搭在額頭上的手也拿開了些,看著他兀自的笑了笑,“是我今天說的話還不夠明白,還是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做什麼,所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的語氣不算犀利,但有種莫名的冷,“趁人之危有意思嗎?”
“言晏,”女人墨色的長髮全數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聶南深伸手輕撫著她的乾淨的臉蛋,“既然不想跟我有牽扯,你一開始就不該讓我有機可趁。”
如果不是因為她生病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惹她生氣。
“所以是我的錯?”
見女人涼涼淡淡的模樣,聶南深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有種妥協低哄的意味,“那等你身體好了,我再走,好不好?”
那低聲下氣的模樣似乎有些受傷,言晏原本要趕他走的話就這麼哽住了。
“早上你也是這麼說的。”
“可是我不在,你連藥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