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心口幾乎在槍響的瞬間就緊跟著瑟縮了一下。
聶南深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在開槍的那一瞬幾乎看不到男人平常的矜貴儒雅,渾身氣場都裹著一股凜冽的殺伐果斷。
她這才突然想起,池騫沒曾給她說過,他和聶南深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同一種人。
“看起來我比聶總的槍法還差得遠呢,”梁靜也有些吃驚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嬌聲試探道,“Wilson,不如回去了改天你找時間教教我可以嗎?”
她覺得,射擊對於他們來說只能算是一個閒暇時間的消遣,這原本就不是多過分的要求,就算是看著曾經校友一場的份上,聶南深應該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她。
但聶南深卻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女孩子還是少碰這些東西,免得骨折。”
梁靜微微一怔,這裡的槍械要比射擊俱樂部的更專業,她一個剛學沒多久的半吊子確實很容易受傷。
所以……他這是在擔心她?
女人臉上很快浮現一抹淡淡的粉紅,她嬌笑道,“怎麼會,有你這個專業的在一旁,我可是放心得很。”
說話間眼角餘光正好瞥到一旁在工作的關言晏,她眼眸一轉,突然道,“言晏,你是這次專案的負責人,不親自來試試嗎?”
聶南深剛拉下槍栓的動作一頓,抬頭去看她。
視線剛觸到一起的瞬間,言晏便收回了視線,“我不會。”
丟下這一句話,她轉身就拿著資料去了另一片測試區。
聶南深盯著女人離開的背影,英俊的五官輪廓漸漸變得深沉。
他低頭看手裡的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記得她右手在關園斷的那一次,醫生說有部分原因是開槍時的後座力導致。
當天下午所有人員就完成了這次的檢測工作,由於晚上開直升機視野不好,所以他們趕在天黑前就離開了基地。
回到倫敦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八點。
聶南深一邊拉開副駕駛車門,視線掃過女人的側臉,淡淡的道,“時間不早了,吃了晚飯我送你們回去。”
回來的時候梁靜和他們乘的一架直升機,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一起的,她單手自然的挽上男人的手臂,當下就應了,“好啊,我正好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錯的中餐。”
言晏正好站在車門前,視線掃過樑靜的手挽著的地方,自然道,“不用了,我還要去趟使館,你們吃吧。”
說完,她便直接繞過了車身,此時正好來了一輛計程車,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人剛離開,梁靜挽著的那隻手臂就不著痕跡的抽了出來。
“那Wilson……”她回過頭,臉上笑意還沒露出來就聽見‘砰’的一聲,只見聶南深關上副駕駛的車門,視線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面沉如水,“突然想起還有事,改天吧。”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見聶南深已經繞到另一邊的車門前,半張側臉寡淡冷漠得厲害。
下一秒人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驅車離開了。
………………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不過因為提前聯絡過所以魏秘書還在使館。
言晏把這兩天的工作內容直接交給了魏秘書,然後又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工作彙報,差不多到十點過的時候才打車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沒什麼胃口也懶得叫外賣,於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直接睡了。
半夜睡到一半的時候,她是被痛醒的。
胃裡一陣陣的絞痛,翻來覆去好幾次,額頭都滲出冷汗來,根本無法入眠。
她整個人蜷縮在床上,手摸到枕頭邊的手機下意識翻出號碼要打出去,卻在看到聶南深這幾個字的瞬間又清醒了些。
她頓了頓,手指繼續往下劃了幾行,然而才發現都不知道該打給誰,這個時候也沒有藥店還開門。
於是又把手機放下,直到凌晨天邊泛起白色,她才在痛意消散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直接感冒了。
原本就是天氣極寒的冬天,島上和市裡有極大的溫差,再加上當晚出了很多汗,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乏力,連帶意識都有些模糊。
她扶著腦袋還沒坐起來,整個人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中午十二點,手機裡來了好幾通魏秘書的未接電話,她索性撥回去請了半天假,但正好手上的專案做完了,魏秘書看了昨天的報告很滿意,當下直接允了她兩天假讓她去醫院看看。
工作上的事放下心來,她也沒什麼胃口,爬起來喝了兩口水後又繼續回到床上睡覺。
兩天後,WK倫敦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