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硯是第一個回過神的,“關言晏你瘋了?!”她抬腳就衝過去擋在男人面前,“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動手算什麼本事!”
“衝你來?”言晏似乎這才察覺到女人的存在,眸色諷刺,緋唇的弧度更深了,“你憑什麼?”
秦思硯怒極,“今天是我主動來找南深哥幫忙的,你沒必要為了這個遷怒他!”
遷怒?
“呵。”她是真的覺得好笑,於是也就真的笑了出來,看著秦思硯那恨不能還她一耳光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肆意又囂張,一字一句的開口,“如果我偏要呢?”
秦思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言晏直接往前邁了一步逼近她身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半分往常溫婉不見,“如果我偏要遷怒他,秦思硯你能拿我怎麼樣?”她笑了一下,又轉眸看向她身後眉目陰沉的男人,挑釁般的出聲,“他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她是真的挺想看到,事到如今聶南深還能把她怎麼樣。
從她進來開始,聶南深就一直看著她,此時那涼薄的笑容深深的刺入眼眸,他聲線極低極暗,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薄唇吐出兩個字,“出去。”
秦思硯一怔,“南深哥!”
聶南深一雙暗不見底的墨眸正凝著女人溫涼的臉,“我讓都滾出去!”
言晏垂下了眼睫,五官淡然,又像是隱下了某種自嘲的情緒。
見男人英俊的眉梢處處隱著戾氣,喬秘書被駭得一個激靈,清楚她家聶總此時剛被扇完一個耳光已經沒什麼好心情好耐心了,連忙上前來,“秦小姐……”
兩人周圍此時都像是無故多了一道屏障,將其餘人隔離在外,安蘇也上前來,視線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拉上秦思硯的手,“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
秦思硯不死心,“可是……”
安蘇懶得和她廢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留在這裡也沒用。”
關珩出了事,這個時候如果再加上一個秦思硯只會將事態搞得更復雜。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人往外走,喬秘書在看了一眼言晏和聶南深之後也立馬識時務的跟著走了出去。
然而剛小心翼翼的帶上門,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吵鬧聲。
“聶安蘇,你沒看到關言晏什麼態度嗎?”被拉著走到一邊的秦思硯突然一把甩開了安蘇的手,“關言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了南深哥一個耳光,就算她是你的閨蜜你要護著她,但南深哥也是你哥哥!”
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什麼,秦思硯此時臉上一片紅暈,安蘇淡淡的看著她,“不然你還想怎麼樣?”皺眉不悅道,“你沒看到裡面是什麼狀況?你就算是呆在裡面也無濟於事,有指責誰是誰非的這個時間不如等他們自己解決。”
秦思硯深吸了兩口氣,關言晏今天這模樣一看就不是能輕易解決的,她轉身就要回去,“我去替南深哥解釋。”
“你要怎麼解釋?”安蘇上前一步就攔住了她,看著眼前五官姣好的女人,眼底也生出了怒意,“言晏那是我哥的妻子,就算他們吵架了那也是他們的家事,你難道並不知道男人結婚了以後除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其他人都變成了外人嗎?”她抬著下巴,字字句句都像在提醒,“秦思硯,你現在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替我哥解釋?”
她是嫌事情還不夠亂嗎?
如今他們兩個的事連她這個做親妹妹的都沒辦法插手,更何況是她?
秦思硯頓時僵在原地,臉色一陣青白變化。
她話裡的意思她聽明白了。
秦思硯突然覺得好笑,“聶安蘇,是不是你也以為我要跟她搶南深哥?”她站在那裡,說這句話時眉目間不經意滲出幾絲不屑,“這麼多年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如果我真的有那個想法,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大家都是女人,在早些年的時候,聶南深對她的態度外人可能不知道,但聶安蘇比誰都清楚。
“是麼,”安蘇淡淡的看著她,絲毫沒有因為她這番話有任何的情緒波瀾,“既然這樣,那清者自清,你也沒必要自作多情的認為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秦思硯下巴一點點繃起,她雖然是聶家的養女,但因為聶安蘇常年住在國外,所以感情一直談不上太好,這個時候她說這樣的話無疑已經是在警告了。
見她不答話,安蘇轉身走入休息室,順便叫了喬秘書端上兩杯熱茶,自顧的拿起雜誌打發時間。
秦思硯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也跟著進了休息室等他們出來。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聶安蘇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秦思硯接過喬秘書遞過來的茶,盯著杯子裡面升起的嫋嫋煙霧,想起剛才聶安蘇說的話,一時有些失神。
外人……嗎?
眾人離去,辦公室內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頃刻間變成一片死寂,只有鐘錶上的滴答聲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