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到喬秘書那聲稱呼的時候,言晏已經從書本里抬起了頭來。
身姿欣長窈窕,氣勢明豔從容的女人穿著一身休閒卻卻不失時髦優雅的長裙,波浪形的茶色長髮像是微微打理過的披散在肩頭,沒有上妝的臉蛋透著一種純天然動人心魄的美麗,看上去精神十足。
如果不是她身邊還有一個助理扶著的話,言晏幾乎會認為她已經完全恢復了。
她臉上沒有太意外的表情,微微朝她笑道,“路小姐。”
路潞一進來就看到了打著石膏躺在床上的女人,微微擰起眉,“看起來你似乎傷得很嚴重。”
她一能下床就過來了,倒是沒想到她幾乎傷到了不能行動的地步。
關於病情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人問起,言晏只是隨意道,“骨折了而已,倒是你,”看了眼女人的模樣,疑惑道,“能出院了?”
她知道路潞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光那槍傷想想就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恢復的。
“沒呢,”路潞由助理扶著在原地走了走,慵淡的道,“患者服太醜了,不大符合我的風格。”
說話間喬秘書已經挪了張椅子過來,路潞道了聲謝謝才坐下去,雙腿交疊,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支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這間與她風格有些差距的病房。
言晏看著那似乎對她這間病房表現得很滿意的女人,合上手裡的書本,然後才對一旁的喬秘書道,“你先出去吧。”
喬秘書看了她們一眼,“好的。”
路潞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的喬秘書,淡淡的一個眼神,緊接著扶著她手臂的女助理也跟著退了出去。
“不愧是聶太太,”房門關上,女人清淺的嗓音跟著淡淡的響起,“這VIP病房是要比我那間陰沉沉的好上不少。”
“你現在是警方的保護物件,自然不能太高調。”
聞言路潞才不鹹不淡的收回不斷打量的視線,臉蛋掛著淺淡的笑意看向一直盯著她的女人,話鋒一轉,“今天下午詹聿會帶人過來錄口供。”
女人唇邊掛著不深不淺的淡笑,似乎剛才的豔羨也不過隨口一提。
路潞會來找她,言晏並不意外,只是挑在錄口供前……
言晏手指撫著質地極好的書殼,目光卻是落在路潞的臉上,同樣微微的笑著,“看路小姐的身手,確實不像一般人。”
“你知道像我這種年輕貌美有名氣的女人很容易被一些變態盯上,”她神態自若,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垂下來的長髮,悠悠的道,“學點防身術不是壞事。”
防身術?
言晏不自覺的低笑了一下,看上去端莊而溫婉。
能在身中兩槍的重傷下壓制住一個職業殺手,這點恐怕連在部隊呆過好幾年的安蘇都做不到。
路潞不知道她那笑是什麼意思,臉上的笑意淡了淡,語氣很平靜的彎唇淺笑,“關小姐,誰都有那麼點不為人知的過去,不是嗎?”
那模樣看起來,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在此之前已經說過了什麼,溫靜的眸下噙著耐人尋味的神色。
外界有傳聞,不少人都在說路潞這個以鋼琴家出道的後起新秀和曾經的江城第一名媛十分的相似。
同樣溫婉的氣質,姣好的面容,雖然一個清秀絕倫觸不可及,一個溫婉嫻靜高不可攀,但兩人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天之驕女的姿態,驕傲之下傲慢又清冷。
一開始言晏也這麼認為。
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那麼一兩個相似的人不算奇怪,但相似不代表相同。
這麼多年不管是出生名門還是後來的嫁給聶南深,言晏真正見過羨慕她的嫉妒她的不是沒有,只是前幾次的見面相處,這個女人每次都總是口口聲聲說著羨慕她,但有時候她從那眼中,看到的只是平靜的一片,別說羨慕,就連多餘的波瀾都沒有。
路潞給她的感覺,更多的像是在那端莊矜持下刻意隱藏了另一幅面孔。
正如……她那天在關園看到的一樣。
言晏笑了笑,“叫我名字就好。”
她重新開啟手裡的書本,看著上面的文字淡笑著道,“說來在別墅的事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抬起頭來,朝她說話時溫靜柔婉的嗓音很動聽,“什麼話該說不該說,我有分寸。”
路潞挑了挑眉。
她一向是很會拿捏人心的那一類,關言晏會是這個態度,她不算意外。
站起來,回了一個標準而簡單的笑容,“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