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騫沒一手搭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起遙控器將房間的音樂聲調小,抬眸看了一眼她身後被關上的門,隨意的道,“坐吧,南深沒跟你一起來?”
言晏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她雖然和這個男人不怎麼熟也沒見過幾次,之前雖然有聽安蘇說過這男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下意識覺得聶南深的好兄弟應該也犯渾不到哪裡去。
她沒記錯的話……他和那個路潞最近不是還在媒體上公佈了戀情嗎?
人前秀恩愛,人後就和這麼多女人曖昧不清,這麼一想,言晏心裡的厭惡就更深了。
池騫沒見她就直直的站在那兒沒動,漫不經心的笑了下,“放心,我還沒那麼混賬,對自己兄弟的女人下手。”
說著,他拿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晃了兩下然後喝了一口。
言晏蹙眉看著他,“我以為松虎死了,你這個時候應該也趕去了現場。”
男人挑了下眉,哂笑,“那你來做什麼?”
她要是真以為他也去了松虎那邊,這個時候也不會找到名爵來。
言晏下意識皺了下眉。
松虎的事是今天上午才發生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她這會兒提出來男人臉上也沒有吃驚的表情,明顯他應該是和聶南深一起知道的。
於是她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聶南深為什麼要把杜甄雅趕出江城?”
池騫沒面不改色,“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南深。”
她理所當然的回,“我當然會問。”
池騫沒這才掀起眼眸正眼看她,想從他這裡先知道什麼,提前打預防針麼?
“杜甄雅認為杜家出事是南深造成的,為了報復他杜甄雅聯絡了當初沙特的那邊的甲方,她如果繼續在江城呆下去只會引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杜甄雅只是想要查那批黑貨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如果那場交易後的那批走私的軍火被曝了出來,勢必後面會引來國際軍方的調查,光是這一點他們就不可能再讓杜甄雅繼續查下去。
言晏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不必要的麻煩是什麼,但還是聽出了男人話中的意思。
臉色有些微微變化,“也就是說,杜家的事他確實有插手?”
池騫沒盯著她略感到不可置信的臉,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女人精緻而找不到任何瑕疵的五官乾淨很耐看,但在這張臉上卻找不到那熟悉的驚豔和嬌媚,唯有那雙杏眸裡露出的嫌惡又和映像中的女人如出一撤。
唇畔勾出譏誚的諷刺,低低的笑出了聲,“關言晏,別告訴我你想要的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商人,”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裡都像淬了冰,連帶看向她的視線都涼了很多,像是提醒,也像是警告,一字一句的道,“做生意這一塊,沒有誰是真正乾淨的。”
言晏背脊一僵,臉色也頓時蒼白了幾分。
“那關家呢?”商人,就是為了利益而可以不擇手段,這一點她從認識那個男人開始就有了認知,“關家出事,到底和聶南深有沒有關係。”
池騫沒依舊是那副腔調,“我說了,你會信?”
她抿著唇,“信不信,我自己會判斷。”
池騫沒看了她一眼,“我還是那句話,這種事你該去問你老公。”
“你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嗎?”
“就因為是他最好的兄弟,”男人不鹹不淡的睨著她,嗤笑,“你要是從我這兒知道了,他還不得為了你跟我翻臉?”
低眸瞧著杯中的烈酒,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透明的酒杯,“對於他來說你值得,”男人薄唇染著不屑的弧度,“在我這裡你還沒重要到這個地步。”
言晏落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握緊後又鬆開,視線緊緊的看著垂頭喝酒的男人。
他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和看不出到底是在否認還是承認的態度,讓她一下就變得不確定了。
當然,原本她就不是來他這裡要答案的,池騫沒這樣說她也沒有感到太意外。
包間內的音樂還在不斷響著,不知道是不是音量被調小了的原因,顯得沒有那麼嘈雜。
言晏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簡單的說了聲道謝的話,轉身就要離開包間。
就在剛走了兩步的時候,正低頭喝著酒的池騫沒突然叫住了她,“關小姐。”
言晏頓住腳步。
“麻煩你回頭轉告一下詹警官。”池騫沒靠在沙發裡,微微的垂著眸,半邊身子都被隱在了光線都達不到的暗色區域,杯中液體在他手中輕晃出微漾的弧度,“有些不該碰的人最好別碰,”低冷的嗓音在這樣的空間裡不緊不慢的響起,“不然那後果,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了。”
男人說得漫不經心,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又和低調的背景音樂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