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他在自嘲什麼?
樊天逸做的這些,所有表面上都是為了她,可實際上他又是為了誰?
看上去關珩是別無選擇,可是最後他給的都是最好的選擇。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想知道如果關珩不肯同意和解執意要把她告上法庭送進監獄,他會不會真的把那個女人怎麼樣。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
良黎看也沒看,直接將手機貼到耳邊。
那頭傳來的是屬於男人陰冷而輕慢的聲音,低低諷刺的笑著,“樊太太,在牢裡的感覺還不錯吧?”
女人才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
………………
‘夜瑟’,表面上是喧譁浮躁的夜總會,地底卻是整個江城最大的一家地下賭場。
除了名爵之外的另一處暗色交易場所。
毒品,女人,槍支販賣,各種骯髒的交易在這裡隨處可見,如果說名爵是給那些各路名流貴族提供休閒娛樂的銷金窟,那‘夜瑟’就是打著夜總會的幌子讓那些表面光鮮亮麗實則腐爛不堪的人群暴露人性燒錢墮落的地方。
尤其到了夜晚,那種奢靡頹廢的氣息更是達到了頂峰。
高層而位置隱蔽的辦公室內,年輕的男人姿態隨意的靠在沙發裡,色彩豔麗的花色襯衫釦子解到胸口的位置,露出脖子上那顆手指般粗的金項鍊,典型暴發戶的裝扮在他身上偏偏不顯得低俗油膩,反而將其身上那種妖孽驚豔的氣質襯托到極致,如果不是那臉上的笑意太過陰冷的話。
“被一個松虎搞得像個過街老鼠只能躲在這種地方,”良黎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嗤笑,“看來你這暗夜掌舵人的位置是徹底給逼下臺了。”
“彼此彼此。”陸驍像是沒聽出裡面的輕蔑和諷刺,手裡把玩著一枚旋轉式打火機,看著對面的女人,薄唇染著陰柔的笑,“聽說您出來了,我還正想找機會向您討教一下,指不定過段時間我也進去了,這樣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良黎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陰鷙,正好落在男人眼裡,他低頭不自覺的笑出來,“樊太太,之前我就對你說過關珩不是省油的燈,所以當初在除掉關家的時候把那個女人一併解決不就沒這麼多事了?還省得鬧出這麼丟人的事,最後什麼也沒撈到反而還得低聲下氣的去求人放過,”他嘖笑了兩聲,那眼底的譏誚都快溢位來了,“我要是你,現在一定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哪怕她已經猜到陸驍找她沒什麼好事,但也沒想過會被這個男人赤裸的挑明出來。
良黎用力剋制著心底的怒火,冷冷的回了他一個眼神,“這年頭殺人可是犯法的,我還沒那麼蠢。”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做什麼,”陸驍盯著她的臉,勾著唇角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支菸,語調緩而慢,“反正這事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
“陸驍!”
手用力的拍在桌上發出響聲,女人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怒目瞪著他,“你信不信現在只要我樊家一句話,松虎輕而易舉就能置你於死地!”
“你也信不信,現在只要我一句話關珩更加不會放過你。”陸驍頓時也冷了臉,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那種陰沉冷暗彷彿覆蓋了整個房間。
良黎咬緊牙,滿腔怒火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陸驍當即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彈掉指尖的菸灰,“良黎,我勸你少在這裡給我擺外界那一套。”
他姿態肆意的靠在沙發裡,仰著腦袋盯著她卻有種睥睨的高態,嗓音低冷威迫,“你能走到今天無非就是靠樊天逸給你撐腰,可是你也看見了,就算你在裡面走了一遭樊天逸也沒對那女人做什麼,反而藉著救你的名義白白給關珩送上關家曾經的股份和三個億。”
男人毫無溫度的眸子盯著她,冷笑,“你現在在衝誰嚷嚷?”
女人表情有明顯的變化,又好像是被這種森冷的氣勢壓迫得說不出話來,她率先別開了視線,“如果你今天只是來嘲諷我處境的,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良黎抬腳就欲離開,然而還沒走出兩步,一直站在陸驍身後的保鏢已經上前攔住了她,“樊太太。”
“我是想告訴你,別忘了現在咱們是一條賊船上的人。”陸驍吐出一口煙霧,眸底諳著嘲弄,“你現在要是出了這個門,用不著我動手樊總今天剛砸下去的幾個億就算打水漂了。”
良黎眉頭一皺,正欲說話,門就從外面敲響了。
“進來。”陸驍看了她一眼,順手掐滅了手中的煙。
“驍哥,”門開啟,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男人面前,“關珩的人已經處理好了,這是相機和記憶卡。”
陸驍看了一眼桌上已經被砸得四分五裂的微型相機,伸手拿起那張被取出來的記憶卡,“還有呢?”
“還有幾個人應該是樊總那邊的,我們這邊恐怕不好動手。”
說到這裡,文哲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女人。
“什麼意思?”
良黎兩步走過來看著沙發裡的男人,什麼叫天逸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