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制,他在剋制什麼?
是對她的恨還是……
玄關的門,突然開了。
男人一臉疲憊的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她愣了愣,但也沒有太意外,一邊脫掉外套一邊漠聲道,“怎麼還沒睡?”
良黎看著他從外面走進來,英俊的眉眼間盡是疲憊,但除了疲憊,其他什麼都沒有,好似只是因為工作太累了而導致。
男人從沙發後經過,拍了拍她的肩,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完就欲上樓,女人有時候就是會這麼敏感,比如說從他進門到現在,視線幾乎沒在她身上停留過。
良黎坐在沙發裡,看著沒有被開啟的電視,心底突然就像空了一塊,淡淡的開口,“樊榆今天一整天都在學校,應該沒能看見新聞。”
果然,男人的腳步停下了,嗓音淡漠沒什麼起伏,“報道已經壓下去了,你不用擔心再會曝出什麼。”
“報道?”她站起來朝他走過去,“你覺得我擔心的是那些捕風捉影的新聞嗎?”
今天熱搜不過存在了兩個小時就消失無蹤,所有痕跡都被他清理得乾乾淨淨,當然不會再被曝出來什麼,可是他呢?
無框眼鏡下雙眸平靜,看不出任何心虛的痕跡,但恰好是他這幅不溫不火的態度,一下讓良黎生出了怒氣,“樊天逸,你不打算向我解釋點什麼嗎?”
男人平淡的望著她,“既然你都知道只是捕風捉影,那你還需要我解釋什麼?”
話音剛落,隨著“啪”的一聲,良黎一把將手中的那一疊照片扔到男人身上,然後零零散散的落到地上,伴著她冷嘲的聲音,“難道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這麼多年都不曾聯絡的人,她為什麼會突然去找你嗎?”
胸前劇烈的起伏充分體現了她的怒意,她不是那種會哭哭啼啼抓著丈夫質問的女人,但是自問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這種事。
樊天逸不過低頭掃了一眼,眉間壓過一絲煩躁,“總而言之,我和她沒有關係,她約我吃飯也是事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說完抬腳就朝樓上走去,那些照片的存在好似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良黎拉住他的手,視線從頭到尾都落在他身上,就連剛才他眉宇間的那點隱約的不耐都沒能放過,“怎麼,”她冷笑出聲,“她找上門來,所以你就去見她了?那你把我和小榆置於何地?”
“如果不是樊榆,你覺得關珩會自己找上門來?”樊天逸低頭看過去,除了眸色下的深暗幾乎看不到他的神色變化,如果不是那聲調實在比之前冷漠太多的話,“更何況,我和她是什麼見不得面的關係嗎?”
良黎拽著他衣袖的那隻手徒然鬆開,怔怔的退後了兩步,“所以你才覺得沒什麼?”
他們之間是什麼見不得面的關係?
怎麼會,就連陌生人都不是見不得面的關係,更何況他們還不是陌生人。
更何況他們只是見面而已,甚至選的地方都是那麼光明正大。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逼入一個難堪的境地,“樊天逸,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她的性子?”她指著地上那堆不用猜就知道是誰送過來的照片聲聲質問,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難道不知道這些照片都是她故意買通了狗仔拍來給我看的!?你覺得這還沒什麼?!”
狼狽,這些年她頂著樊太太的頭銜光鮮亮麗了二十多年,已經很久沒覺得自己這麼狼狽過了。
而她這輩子所有的狼狽都只和那個女人有關。
是炫耀嗎?還是示威?所以關珩才抓住了她最弱的軟肋來抨擊她?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中了她的圈套。”
男人皺了皺眉,比起她的聲嘶力竭平靜得像個旁觀者。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情緒為什麼激動起來,或者說,今天他花了太多精力去處理那些報道,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猜這個為什麼。
男人的疲憊幾乎是擺在臉上的,結婚這麼多年,樊天逸手段雷霆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疲憊的他了。
“很累嗎?”樊天逸看著她沒有回答,良黎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問了一個極端愚蠢的問題,“樊天逸,一個報道而已,需要你花這麼大的力去擺平?還是說你不止要撤光那些新聞,還得保護關珩不會受到傷害!?”
她再次無力的退後了幾步,無形間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自嘲的笑出了聲,“也是,畢竟如今的她也嫁不出去了,要是再和你扯上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就得內疚一輩子?!”
內疚?這些年難道他們內疚得還不夠嗎?
最後這一句良黎幾乎是用吼出來的,男人剛想開口提醒,樓上已經傳來女孩兒睡意朦朧的聲音,“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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