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人,連溫和起來都像是一把帶刺的利刃。
良黎抿了下有些乾澀的唇,“言晏前兩天來找過我,你出事的事情,我大概猜到了。”
關珩笑了一聲,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在柏林的時候,確實發現有不少人在調查我,很不巧,恰好有一批是你們樊家的人,”抬眸看她,“樊太太不覺得該欠我一個解釋嗎?”
那語氣溫和又似處處擬著逼迫的意味,良黎立馬錯開了視線,表情很涼,“不管你信不信,想要綁架你的人不是我。”
關珩來找她的目的昭然若揭,無非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是嗎……”女人雙手搭在膝蓋上,眸裡的溫度也降了下去,笑意溫涼,“可是對關家瞭解能到這種程度的人,除了你我確實想不到別人。”
除了她父親,這世上知道有那份資料存在的人除了她,也就只剩良黎了。
她不覺得憑陸驍的手段,在沒有蛛絲馬跡的情況下就能查到她身上。
良黎這才意識到,關珩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來試探她的,而是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件事和她有關,當下也生起了怒意,“關珩,這麼多年你還是改不了你的被害妄想症嗎?”她很無語的笑了出來,“你是覺得這麼多年我還怨你恨你,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你死?”
關珩一下挑了眉,似笑非笑,“原來樊太太是想要我的命?”
良黎一下怔住。
比起她怒意橫生的模樣,關珩無動於衷得像個旁觀者,不緊不慢的放下水杯,“可是樊太太,你哪裡來的資格怨我恨我呢?”她淡淡的笑,“別無辜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她已經明顯看出女人變了的臉色,唇邊笑意深了深,落到良黎眼裡只看到了諷刺。
她強壓下心底的怒意,好半天才道,“我再說一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會出事也與我無關,”她直接喚了經理過來,“如果你今天來這裡只是想說這個的話,那你可以離開了。”
正好剛才點的餐已經被端了上來,關珩淡淡的掃了一眼,她要的答案已經得到,自然也不想多留。
從容的從包裡拿出卡遞給經理,唇角溫和的笑容半分未變,“今天這頓飯,算我請樊太太的。”
“這……”
樊家的餐廳,誰敢收總裁夫人的飯錢?這不是明顯給總裁夫人難堪嗎?
經理為難的看了良黎一眼,見其只擰著一雙眉並未說什麼,還是接下了,“好的,您請稍等。”
經理不清楚,良黎比誰都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只是不想欠他們任何東西,不管是她,還是天逸,哪怕只是一頓飯錢。
高傲得不屑一顧。
等經理拿著卡回來,關珩才從位置上站起來,步子邁開前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樊太太,有時間替我帶句話給陸老大,”還沒等良黎說話,她已經似笑非笑的開口,“不說我這裡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有,如果我死了,你們就誰也別想知道東西在哪。”
說完這句話,女人拿起包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她一句話沒說。
只有餐廳經理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清楚的看到自家總裁夫人的臉色一點點的難看下去,大氣不敢出一下。
名貴的西餐廳樓下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身姿欣長的男人一邊下車順手將車鑰匙扔給餐廳服務員,一邊接起響起的電話,剛轉過身,視線猝不及防就撞進了那道隱在歲月中依舊利落的身影。
冷風中的身形一下愣在原地。
電話那頭傳來女孩兒懊惱的聲音,“爸,我堵車了,應該還有十分鐘才到,你和媽媽先吃吧。”
“嗯。”
樊天逸淡淡的應了聲便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男人鼻樑上菲薄的鏡片下映出那道朝他走過來的人影,一頭快及肩的短髮多了分幹練少了分嫵媚,更多的是從頭到腳都散發出的冷漠。
從始至終女人眼角都沒往這邊掃過,然後像是沒見到他一般,徑直從他身側擦肩而過。
十多年,互相都當慣了陌生人,好像漸漸的也確實成了陌生人。
薄唇微微抿起,男人英俊的五官一貫的面癱沒什麼表情,低沉的嗓音同樣透著冷漠,“既然在柏林待得好好的,就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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