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終於掀了掀眼皮,左耳上的紅色寶石顯得妖冶,“沒聽說嗎?”回答不痛不癢的,“跑了。”
良黎看著面前容貌妖孽的男人,在確定他沒什麼理由騙她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姿態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高傲,“你以為關珩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人?”極其的不屑,“那女人精明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男人手中搖晃的手指緩緩頓住,“別裝得那麼無辜,樊太太,”陸驍看著對面端莊優雅的女人,薄唇掀出譏誚的弧度,“既然關言晏都能找到你家去要人,你別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樊天逸最近四處調動下面的人手是在找這個女人。”
良黎臉色猛地僵住。
將女人臉上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陸驍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紅酒,那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也是,當初害你坐了幾年牢的人是她,讓在世人眼裡偉大的慈善家背上了這個永遠擺不脫的汙點,”他無奈的放下酒杯,雙手閒恣的搭上把手,“樊太太就算真的想要她死,那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
“畢竟關珩死了,樊太太那些骯髒不堪的過往可就死無對證了。”
男人說得緩而慢,盯著女人的每一個神情,眼底的嘲弄深到輕蔑。
良黎坐在那裡,陸驍每說一個字雙手就握緊了一分,臉色更是緊繃到難看,“你調查我?”
他不在意的笑笑,“樊太太后面有樊總撐腰,有人既然想要威脅你來對付聶南深,那自然樊太太肯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了別人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漫不經心,“既然要合作,那我肯定得保證萬無一失。”
聶南深查不到的事不代表他也查不到,所謂人要成功,就不會在乎用什麼手段來達到目的,他陸驍一向堅信這個原則。
雖然他本人原本就沒什麼原則。
“況且誰不知道那女人手中握著能讓聶南深玩完的證據,”男人典型的丹鳳眼眯起,笑意肆然,“聽說聶總最近對樊氏也不太友好,咱們一舉兩得不是嗎?”
陸驍話裡的意思她不可能聽不出來,憑關珩的性子,要她交出那份資料就必須得動用一些不尋常的手段。
顯然,關言晏就是那顆最好的棋子,聶南深和關珩中間的唯一樞紐。
在將近半分鐘的沉默後,良黎一直緊握的手指突然放鬆下來,眸色冷然,“陸驍,少給我來激將法這招。”
陸驍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只見之前還沉著一張臉的女人突然笑出了聲,“松老大即將出獄,你不敢得罪聶南深,所以想拿我當槍使?”
她笑了笑,從位置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如果是這樣,那你就算錯了。”彷彿對於他的提議半點動容也無,“我的目的只需要拿到那份資料,你想怎麼搞垮聶南深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是敢動關珩和言晏一分,我不會放過你。”
男人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著女人給他下了最後的警告後拿起包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才收回視線。
骨節分明的手指重新端起那杯未品完的紅酒,放在鼻尖嗅了嗅,動作優雅又有種說不出的孽態。
其實不用她來提醒他,關家當年的那些恩怨他可沒興趣參與,他的目的,也只有一個聶南深。
上好的紅酒配頂級的酒杯,在燈光下搖晃出純粹的光澤,杯中映出男人陰柔精緻的五官,還有那薄唇殘冷的弧度。
當然,這個前提條件是,關珩能識趣的自動將東西交出來。
……
第二天是週末,但因為這幾天堆下的工作還需要聶南深回去處理,所以言晏和他一起吃了早飯聶南深就去了公司。
她去書房將昨晚上沒做完的功課做完,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詹聿。
昨天她們離開拍賣場的時候留下了梁元,關珩沒事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了,但言晏還是將昨天發生的事情都給他說了一遍,包括她和陸驍的對話。
“你爺爺去世前有沒有給你們留下什麼遺言或者遺物?”
“沒有,當初爺爺因心臟病突然去世,關家就面臨了破產問題,就算是有什麼遺物,在後來也被法院的人帶走了。”
既然都被法院帶走,那陸驍更沒理由現在來找他們要東西。
男人在那邊沉默了兩秒,“昨天我到的時候陸驍已經帶著人離開了,沒留下什麼有用的證據,至於具體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問你姑姑比較能搞清楚。”
“好,我知道了。”
詹聿現在手裡沒證據,更不用提上門抓人,雖然哪怕她有證據,也不一定能把那個男人怎麼樣。
詹聿擔心她太在意陸驍的事,順便道,“對了,昨天我接到訊息,陸驍那邊最近應該會有不小的麻煩,你暫時可以不用太擔心他會做什麼,我這邊也會派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