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著聶南深站著,所以這個角度顯得男人身材格外的高大且具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因為擋住燈光的緣故,言晏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但還是知道他在看她。
幾秒鐘的時間,她就覺得莫名的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低頭一邊揉著發一邊開口,“拿了東西就出去吧,我在洗澡呢。”
聶南深蹲下身,手掌摸了摸她的臉,墨黑的眸變得暗沉,嗓音都染上一層溫柔的沙啞,“不要我幫你洗?”
言晏看著五官英俊的男人,皺著眉頭,滿臉的嫌棄,“不要,你身上有酒味,還有煙味。”
剛才他抱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聞到了。
“那正好,”聶南深站起來,不緊不慢的抬手去解衣釦,“一起洗。”
“聶南深!”
言晏終於轉過身來,見男人動作半分停頓都沒有,頓時又羞又惱。
“只是一起洗個澡而已,”他笑了一聲,周圍氤氳的霧氣將那張俊臉拉出隱隱約約的挑釁意味,“睡都睡過了,你要不要這麼矯情?”
浴室內溫度本就偏高,言晏一張臉不知是因為太熱還是什麼,騰的一下升上紅色,“聶南深你不準脫!”
鴛鴦浴什麼的……雖然一起睡過也做過了,但那種事和這樣的坦誠相見本來就不是一樣的概念,她哪裡矯情了?
“我脫我的衣服你也要管?”聶南深勾唇痞痞的笑著,但還是停住了脫衣服的動作,盯著她的目光赤裸火熱得毫不掩飾,“只准你脫不准我脫了?”
在水裡找也找不到個可以遮擋的,女人終於惱羞成怒,“聶南深!”
“一起洗節約時間節約水,”他低下腰,單臂支在浴缸邊緣,伸手就去撩開她肩頭擋住風光的一縷長髮,低低的笑,“聶太太,你要知道我賺錢養家有多麼不容易。”
言晏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鼓著腮幫子不去看他,“不要你幫我洗澡,”知道最後她也拗不過這個男人,所以還是很乾脆的退了一步,手指插過髮梢,“你幫我洗頭就好啦。”
聶南深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半天沒聽到男人吭聲,言晏見他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也沒強求,“那你到底洗不洗?”重新去揉染了泡沫的頭髮,“不洗就出去,水都快涼了。”
聶南深就這樣盯著女人乾淨精緻又有點小傲嬌的臉蛋,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養的不是媳婦兒,是女兒。
一聲深長又無奈的嘆息,重新挽起袖口,語氣不滿又寵溺,“過來。”
誰讓他今天讓她等了一個多小時呢。
果然,聽到這句話先前還板著一張小臉的女人立馬衝他揚起了笑,哼哼哧哧的從浴缸那頭挪到了這頭,仰著腦袋直接靠著浴缸躺了下去,頭枕在他手邊閉上了眼,“你輕點啊,我很心疼我頭髮的。”
聶南深拿了張小凳子過來,大掌托起她染了一頭泡沫的腦袋輕輕的按著,“心疼你的頭髮,怎麼不見你心疼心疼我?”
說是這樣說,動作卻是輕柔的。
那語氣中細了聽甚至有些抱怨的味道,言晏睜開眼,靜靜的問,“你需要我心疼麼?”
“你覺得我不需要?”
她仰頭看著他,緋唇微微抿著,然後坐了起來,雙手在水裡玩這那些鋪在水面上的泡沫,在水霧瀰漫中聲音有些輕,“今天詹聿問了我一個問題。”
女人半個身子露在空氣中,白色的泡沫剛好淹過形狀極好的蝴蝶骨,聶南深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壓制的嗓音低沉,“什麼問題?”
因為背對著,聶南深看不見女人的神情,她漫不經心的笑著,“他問我,我愛你嗎。”
俊眉微挑,淡淡的問,“你怎麼回答的?”
“不知道啊,”言晏看著手裡捧著的一小點泡沫,輕輕的笑,“喝了點酒,忘了。”
下一秒聶南深就扳過她的臉,盯著那雙蓄著笑意淺彎的杏眸,“那麼言晏,”低聲的問,“你愛我嗎?”
她不閃不躲的對上他的眼睛,仍是笑著,“聶南深,”因為男人的手掌而沾上泡沫的臉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我可以不愛你嗎?”
橙黃暖色調的光線將男人的輪廓映出分明的界限,英俊養眼,“你覺得呢?”
帶著一點點期待的笑容有一瞬的凝固。
她覺得,她可以不愛他嗎?
閉了閉眼,掩下那一抹微不可察的苦澀。
她希望他說什麼呢?她愛他的話,他也愛她嗎?
“聶公子啊,女人都是很貪心的動物,”言晏重新靠了下去,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頭上,低笑的道,“你對我這樣好,我會變得很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