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藥膏的手指剛一碰上,她的身子的狠狠的瑟縮了一下,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嚶嚀,落在聶南深耳中,墨眸再次暗了下來。
該死的,前一秒剛說完後一秒就有了反應。
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樣,言晏手指緊緊的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將整個腦袋都埋到其中,漫天的委屈撲面而來。
聶南深給她身下上完藥,然後又重新拿了另外一支,小心翼翼的將女人身子翻過來,讓她背對著他,腰上背上那些吻痕掐痕還有被桌子硌出來的痕跡,將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膚錯落得不堪入目。
他知道她在哭,哪怕那點被壓抑的聲音都藏在被褥中,但還是落到了他的耳裡。
更何況臥室裡的兩人一旦不說話,就更是安靜,那點隱忍的抽泣聲一下就顯得突兀,一下下都像牽扯著心底某處,陣陣酸澀般的疼。
手裡的動作不由輕柔下來,她不反抗也不拒絕,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讓他上著藥,唯有每一次他的手剛碰上,身下的女人就抖得不成樣子。
暗惱,當真是魔怔了,他才會這樣對一個女人。
做完這一切,聶南深才將她一直蓋在腦袋上的被子掀了些,正好露出她小小的腦袋。
手指輕柔的將凌亂得貼在她臉上的頭髮捋開,滿臉的淚水在燈光下散著光澤,心頭一動,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才低聲溫柔的道,“累了就再睡一會兒,我下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見女人也沒有要睜眼或回答的樣子,他也不在說什麼,手指替她拭去臉上的淚,起身走出臥室,順手關上房門。
幾乎是房門剛關上的瞬間,女人先前一直隱忍的某種情緒像是終於得到了釋放,低低的抽泣聲不斷從門後傳出。
聶南深站在門外,二樓的走廊上並沒有開燈,一張英俊的臉被隱在一道陰影中,看不清情緒。
樓下客廳的英式掛鐘已經指向七點。
餘媽正躊蹴著要不要上樓請示晚飯的事情,但一想到先前從外面回來的二人,她又有些不敢上去打擾。
正猶豫不決時,就看到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的男人從樓上走下來,她迎了上去,“先生,今天晚飯太太想吃些什麼?”
不是問他想吃什麼,而是以往她有這樣問題的時候,聶南深一貫的回答都是做太太愛吃的。
聶南深被雨淋溼的頭髮已經快乾了,乾淨白色的襯衫領口有兩顆釦子沒有扣上,“不用了,”他一邊將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一邊邁步朝廚房走去,“餘媽你到樓上守著,太太有什麼需要下來告訴我。”
頓了頓,又囑咐了一句,“不用進去打擾她,在外面聽著動靜就行。”
餘媽一怔,先前聶南深帶著關言晏回來的時候她也只在一旁看著,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當下很快反應過來,忙應了一聲往樓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哭得有些累了,言晏才重新睜開了雙眼。
就這樣愣神了一會兒,才神情木然的從床上爬起來,她之前穿著的衣服不知道被男人脫到哪裡去了,專屬的衣帽間就在隔壁,但臥室裡也有一個專門的衣櫃,於是她光著腳就跑到衣櫃前隨便翻出了一套衣服胡亂套上。
找了一圈才找到她的手機和錢夾,剛開啟門就看到站在門前手裡端著飯菜的男人和正打算替他開門的餘媽。
言晏幾乎是看到男人的瞬間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聶南深掃過她身上已經穿好的衣服,眉頭微微一皺,因為身高差異的緣故,他看她一向得低著頭,視線順道就落到了女人光這的腳上,眉目一凝,將手中的飯菜遞給餘媽吩咐,“把飯菜端進去。”
然後轉身就將女人打橫抱起,朝臥室內走去。
言晏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心底沒由來的慌亂,但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讓她不敢再激怒面前這個男人,僅剩的理智讓她顯得儘量的平靜,“聶南深,我自己能走。”
“嫌你今天淋了雨不夠,非得把自己弄感冒是不是?”
聶南深沉著臉低叱了一聲,將她放到沙發上又取過一旁的拖鞋彎腰給她穿上。
不管室內溫度再怎麼暖和,地上的溫度還是涼的,剛才言晏只顧著想離開,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有沒有穿鞋。
餘媽已經將飯菜放好退了出去,聶南深看了一眼她手上握著的手機和錢夾,面無表情的道,“先吃飯。”
言晏側過臉,正好看到小几上的盤子裡端放的一碗熱粥和幾道小菜,想也沒想的道,“我不餓。”
然後起身就要離開。
人剛動,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扣住,聶南深不由分說的將她帶到腿上,“我說了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