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上了車,發動,直奔詹聿的公寓住宅區。
聶南深冷漠的視線看著前方,耳邊一遍遍響起她在辦公室對他說的那些話。
手指在方向盤上緊握,有青筋的紋路緩緩浮現。
真他媽的瘋了。
他以為,他確實是像她所說,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對方是裴景旭。
正好那個他不屑又輕蔑到極致的男人是思硯喜歡的人,是她的前男友。
腦海浮現剛才她在樓梯間默默哭泣卻不敢出聲委屈到極致的模樣,赫然想起曾經她被繆振生欺負到遍體鱗傷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又想起看到她毫無保留的朝那個男人伸出手,被詹聿從地上抱起時,一股更大的不知名的情緒從心底湧上,帶著他無法壓抑住的酸澀。
薄唇凜冽出寒芒,車內頓時瀰漫出冷寂的溫度。
下午兩點的時候,詹聿剛把吃完藥的女人安慰睡著。
關上房門的瞬間門鈴就跟著響起。
神情冷漠的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薄唇冷笑,這麼快就來了。
他從接到言晏的電話就直接從執行任務中趕了過去,此時連身上的警服都沒來得及換,開啟門就看到外面神情同樣冷漠陰沉的男人,淡淡的道,“她睡著了。”
“閃開。”風塵僕僕的男人,此時發上額上肩上都被雨淋溼,卻仍擋不住那股冷冽的氣勢,看也沒看他,直接往裡面走。
聶南深動作快,但對於詹聿這種警校出身又常年與罪犯打交道的人來說,聶南深的氣勢駭不了他半分,“聶總,”長臂一伸,正好擋住男人去路,“這裡是私人住宅,你這樣硬闖恐怕不大合適。”
客氣的話中透著冷漠,那也不過是因為這個男人正好是安蘇的哥哥,更顧及到臥室裡的女人才剛睡著。
倘若換做別人,就算是像池騫沒那樣難纏的對手,他恐怕早一拳招呼上去了。
聶南深冷冷一嗤,“哼,”冷眼睨過去,“把別人的老婆帶回家裡,很合適?”
只要一想到剛才他將關言晏從公司帶走,女人在他懷中的樣子,一雙墨眸暗沉得沒有絲毫溫度,“同樣的廢話我不說第二遍。”
說著長腿再次朝裡面邁過去,詹聿眼疾手快的就欲上前攔住,這次聶南深不閃也不躲,冷冷一笑,同樣速度的拳風毫不留情的落到詹聿臉上。
因沒想過聶南深會突然動手,導致那一拳他幾乎沒能躲開,整個人直接撞上身後的隔欄。
詹聿更是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曾經也在部隊上呆過兩年,與池騫沒有著莫大的聯絡,身手同樣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聶南深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朝二樓的房間去。
嘴裡嚐到血腥味,詹聿頭疼的捏著眉心,男人不像女人,閨蜜和藍顏的區別就是,遇上這種事的時候女人都會極力維護自己的朋友,管他對方三七二十一的只要把人攔住就行。
但詹聿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解決,不管外人怎麼插手,只會越幫越亂。
手機跟著響起,拿出來看了一眼,果然是局裡的電話,詹聿一雙凌厲的眉擰得更緊了。
因為之前聶南深派人來這裡取過關言晏的行李,所以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她睡的房間。
乾淨整潔的房間,窗簾被拉得死死的。
女人側身躺在被褥中,秋天用的被子剛好該過她的下巴,露出那張滲透著血色被咬破的紅唇,還有在睡夢中都緊擰著的眉。
清爽的風格卻在此時透出一種暗沉死寂的氣息,隱隱只能聽見屋外的雨聲和女人沉重微喘的呼吸聲,壓得他不自覺的連呼吸都輕了起來。
薄唇微抿,放輕了腳步在床前蹲下。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他們的合照。
兩個同樣年輕美麗的女人在背景為聖彼得堡的鏡頭前嬉鬧,角落只有一個男人的側影。
跟著相框放在一旁的還有一瓶水和安眠藥。
他一向不怎麼管安蘇,那丫頭表面又瘋又鬧的,膽子又大,但比誰都細心,也讓他放心,所以哪怕他知道她有詹聿這樣一個朋友他也不怎麼過問,就算知道偶爾她會和關言晏一起住在這裡一兩個晚上,他也沒有過這樣不安。
但好像,也只是那時候。
詹聿掛掉電話的時候,正好看見男人從二樓走下,懷裡抱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