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剛落,公司大樓裡的保安已經跑著過來,將記者都從圍著的女人身邊拉開,一名女記者伸長了手臂將話筒遞到她嘴邊,“請問是不是關於那份婚契聶公子才答應要娶你?”
“嘀——”
驀地,一道響徹的車鳴聲打斷四面而來記者不依不饒的聲音,先前那女記者一驚,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緩緩開到女人身後不遠處,直到靠近了眾人才看清裡面後座坐著的男人,英俊儒雅不泛沉穩霸氣的氣場哪怕是在車內也駭住了不少現場的記者。
聶南深,幾乎主宰著這個城市的商業帝王。
言晏也在聽到聲音的同時扭頭看了過去,深色的車窗緩緩放下,正好露出男人那張英俊清貴到極致的臉,對上的視線甚至不用捕捉就能看到男人眼底慵淡又譏誚的神情。
所有記者瞬間改變方向,欲朝賓利慕尚後的那個男人湧去,但無一不被後來的黑衣保鏢攔住,只有那名女記者還站在原地,餘光掃過男人所在的方向,逼問的氣勢尖酸刻薄,“關小姐,還是說其實聶公子也只是你勾搭上的其中一位金主而已?”
身側的手指用力的嵌進掌心,精緻的下巴線條緩緩緊繃。
言晏視線落在不遠處仍坐在車內無動於衷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笑出了聲來,“誰知道呢,”纖長的手指插過墨黑的長髮,抬腳,朝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順帶輕輕嫋嫋的一句,“也許最後是聶公子非要死皮白賴的娶我不可呢。”
最後一聲落到女記者耳裡,然後看著女人在眾多記者的目光和閃光燈下踩著高跟鞋走向賓利慕尚,一旁的保鏢為其開啟後座車門,悻悻的收回手中的話筒,鼻尖溢位一聲輕蔑的嘲弄,“嗤……”
車門關上,將所有刺眼的閃光燈和尖銳的提問全隔絕在外。
司機視線從後視鏡內往後瞟了一眼,很快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我死皮白賴的非要娶你?”
淡淡的輕嗤聲在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的車內響起,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看著眼前這張精緻的臉蛋徐徐低笑,“言晏,你倒是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難道不是嗎?”言晏直視著他,唇角弧度與之前淡笑無異,除了眼底毫不掩飾的譏諷,“我都已經要消失在這座城市不礙著您的眼了,可是您不還是用盡辦法非要讓我和你結婚嗎?”
他的手指摸上她的頭髮,髮質很好很柔順,“所以在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就應該聽話一點,”薄唇都勾著淺淺的弧度,“這麼大的動靜,我收拾起來也很麻煩。”
言晏秀氣的眉一下子擰起,“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不是你搞出來的?”
他該不會不打算解決吧?
男人卻沒有回答她,像是很喜歡手指在她髮間沒入的感覺,墨色的眸中噙著笑意,答非所問,“要嫁給我了?”
言晏聞言一怔。
他沒有看她,指尖從她的發頂緩緩繞上髮梢,愛不釋手的像是她的頭髮是很好玩的東西,然後淡淡啟唇,“言晏,你在我面前耍你那些小心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乾淨俊朗的容顏有些涼意,“我沒那麼多耐心。”
車內空氣靜了幾秒,男人墨黑的眸深不見底,靜默深沉的樣子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沒有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擔心她欲擒故縱麼……
言晏微微垂下眸,“既然整個江城都知道是我在逼婚了,”不去看男人的臉,溫靜淺笑的禮貌疏淡,“那好像如果得不到聶公子的人,是顯得我手段挺不高明的。”
她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心底掠過一絲自嘲,她還能怎麼辦呢?自己所有的把柄都落到了這個男人手上,不是沒有掙扎,而是那些到了這個男人面前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最後都變成她在不斷得罪他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她現在真的,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看著她低垂溫靜的眉眼,長長的睫毛下投出一片不明顯的陰影,正好襯得她膚白如雪,指尖都像帶著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乖巧得像送上門可口的小白兔,唇角帶著不明顯自嘲的弧度又像只小狐狸隨時隨地的蠱惑人心。
聶南深心神一動,眸底終於蘊出了星點般的笑意,繞在她髮梢的手掌就落到她腦後,低頭就含住她甚至帶著笑意的唇瓣。
言晏唇角弧度一下僵硬在臉上。
屬於男人伴著菸草味的氣息驀地籠罩而下,輾轉輕柔的力道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侵佔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