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的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白皙嫩滑的臉蛋湊到他面前,伴著紊亂的呼吸輕輕柔柔的蹭著,想要以男人身上的溫度緩解自己身體的不適。
長細而卷密的睫毛有一下沒一下的劃過男人的肌膚,聶南深低頭看了女人暈紅的臉蛋一眼,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關言晏,”眸色深沉,“你最好給我乖一點。”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種沙啞的性感,屬於最迷人最蠱惑的那種,一下擊到心底深處,迷糊中的言晏摟著他脖子的手更緊了,嘴裡仍在不斷的囔著熱字。
聶南深臉色陰沉,直接將人抱起大步朝二樓臥室的浴室裡走去。
直到頭頂冰涼刺骨的冷水貼著肌膚灑下,寒意瞬間浸透入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關言晏才從思緒混沌中模模糊糊的睜開眼,整個人都被一道陰影覆住。
浴室裡暖色的橙黃燈光落下,將男人英俊的臉龐呈現得輪廓分明,白色的襯衫已經被男人解兩顆釦子,袖口被整潔的捲到小臂上面,單手插在褲袋的身姿挺拔姿態優雅。
另一隻手裡拿著花灑對著地上的女人,居高臨下的眸色下噙著戲謔冷漠的譏誚,“關小姐清醒一點沒有?”
冰涼的液體從頭頂流下,墨黑的髮絲凌亂的貼到她的臉上,言晏怔怔的抬頭。
“聶南深……”邃然的眉目,高挺的鼻樑,伴著低沉嗓音的‘我的未婚妻’幾個字,一下落在心底。
浴室裡開了暖氣,不至於會冷,可是她的身子還在顫抖著。
剛才的記憶一下湧上,頭頂的涼水順著額頭流進眼裡,言晏就這麼望著他的眼微微眨了下,伴著她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喃喃聲問他,“你要娶我嗎?”
你要娶我嗎?
是了,他說他要娶她,他在那裡說,她是他的未婚妻……
他要娶她嗎?
那樣無辜茫然的眼神,彷彿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這個問題一下像是觸到男人某處神經,聶南深一把扔掉手中的花灑,蹲在她面前扣住女人精巧的下巴,冷笑,“怎麼,關小姐不屑嫁給我?”
這麼委屈,一開始逼婚的人不就是她麼?這個時候她不該是巴巴的暗自竊喜嗎?
可是他手上的溫度才碰上她的,女人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不要!”言晏掙扎著退後,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可怕的東西,慌不擇路的退到角落裡雙手抱住自己,“不要……你不要碰我……”
那樣的害怕,那樣頑固的抗拒,還有幾乎是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像個隨時會受到傷害的小貓兒,甚至比剛才在樊家的時候還要顫抖得厲害。
這模樣真像是,他強搶了誰家的良家少女。
聶南深的眸子驀地沉下,不要,到底是不要碰她,還是不要和他結婚?
言晏只知道她現在實在是太熱了,任何一點來自異性的接觸都讓她繃緊神經,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就連現在男人身上濃烈的屬於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都在不斷的誘惑著她想要他。
可是不行,這個人是聶南深……
她不要和他……
可是她要躲,聶南深怎麼會準?
手指再次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四目相對,可是視線才一觸上,聶南深就看到了女人眼底和睫毛上沾著溼潤的水珠霧氣,混在剛才的冷水中,冰涼的臉蛋上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水哪些是淚。
她哭了。
男人墨黑的眸微微眯起,就連剛才在樊家時被人下藥,差點被繆振生強暴的時候她都沒有哭,現在他不過是說了句嫁給他,就哭了?
所以,這是哭給他看的?
“呵,”喉尖溢位一聲冷笑。
“昔日端莊矜持的名媛關小姐,”聶南深掐著她的下巴,薄唇勾出諷刺的弧度,“你當初都能為了關氏拿著婚契來向我義正言辭的逼婚,”言語輕慢的語調伴出淺淺的低笑聲,“怎麼,現在不過是角色調換了過來,你就不能忍受了?”
言晏捏著衣襬的手指幾乎快掐進肉裡,帶著水珠的睫毛劇烈的顫動著,男人嘖嘆了兩聲,帶著輕薄灼熱的呼吸卻貼在她的耳骨上,“這樣的話言晏你未免太雙重標準了,”伴著灼熱的輕佻惡劣,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誰說的你能逼婚,我就不能了?”
這女人真以為世界是跟她姓的嗎?
然而再次的冷嗤聲還沒落下,面前女人的呼吸已經逐漸沉重,聶南深幾乎是一眼就察覺了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