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老東西原本的目的就是將你留在這裡,制衡星界石的能量,從頭到尾不過只有你被騙了而已。”青衫道人似笑非笑的傳音道。
整個混沌空間,短暫出現一瞬間的虛空裂痕消失,亮如白晝的虛空再度昏暗下來,整個異度介面中變得極為冷清,死寂和陰暗,再度籠罩在這面空間之內。
周餘生一直忍受著劇痛,看著光團中越來越逼近的魔墨,和眼中愈發炙熱的光團,在其眼中不斷放大,不斷臨近。
光團之中,整個愈發臨近的光團上,猶如孕育著無數道翻騰在霧海中的紫龍,不斷從光團中迸發出來,星界石脫離原來的位置已久,他的腳下一片震動,原本所見的虛空裂縫竟是遍佈在此,混沌中的黑暗,猶如海嘯般朝著他侵襲而來。
腳下的世界,碎片一片一片的裂開,玻璃般所化成的某個界點的平面,最終在這山崩地拆中,碎成粉末。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懼之感,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他的面色蒼白,艱難的挪動著腳步的步伐,似乎也是隨著這陣劇烈的晃動,而徹底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停下的還有光團中星界石的移動。
“從開始他們就打算將你留下來制衡星界石在他們身體上的控制,不過為了令你全盤相信若是沒有星界石的支撐,這片異度介面就會極為虛弱的謊言,才會在這三年,卻不是星界石最為虛弱的時期,而是星界石束縛他二人結界最為虛弱的時候,不過當時我倒是已經覺得有幾分古怪,可是轉念一想,能使你體內的傷勢復原,和這三年來,對這星界石的吸收,老夫才決定將計就計。”
他的臉色漸漸有些慘白,不過這短暫的恍惚,卻是令得他的精神陡然一震,眸子堅定了下來,卻是徹底使他與星界石微妙的聯絡,若有若無,變得迷茫起來。
在他的腦海中,無論是接近極限的崩潰,還是腦中刺出腦層的魔氣,都在摧毀著他最後的理智,這股虛幻的湛藍色靈氣,無聲無息,卻是能深入骨髓,侵入肌體。
那便是星界石中,星元達到了某個界限,而分離出的氣,那其中像山風般呼嘯而來,山澗氣流狠狠的撞擊著山岩的刺痛,便是靈。
“很疼?”青衫道人淡淡的說道。
他暈乎乎的點著頭,腳步虛浮,燃燒在其手臂的藍色火焰,再度猶如最洶湧的火浪,將他臂膀上那股詭異的紋路,燃燒的分外通明。
青綠色的臂膀,猶如不再屬於他,又似乎隨時都會裂開一般。
“靈入體時,身體會變得極為脆弱,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孩,極為容易受到傷病的危害,即使修復你體內的生命精元有多旺盛,即使天王老子來了,靈都會將你體內所有的生命精元,變得脆弱不堪,到了靈在你體記憶體活到某個界點時,你就變成跟那老頭一樣的怪物。”
“啊~”整個混沌空間內,迴盪著一道道慘絕人寰的慘叫聲,時而低沉,時而刻骨銘心,血紅的臉上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佈滿青絲的血線,他的手死死的抵在胸口上,他的五指之中,乳白色的靈氣從指中蔓延而出 。
這些乳白色靈氣一經接觸到空氣,變得猶如寒髓入體,與周圍濃郁到極致的靈相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冰錐般鋒利的靈氣,在一瞬間抵在他脆弱的肉身上,無數細小的血孔再靈氣返回體內時,扎破了肉身。
越來越多的血猶如血線般湧出,落在地上,這些比起以往更加猩紅的血線聚少成多,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的血霧,猶如血瀑一般。
他的生命精元在隨著越來越多的精血流逝變得無比脆弱,甚至在他空洞的眼中,他甚至看到了阿鼻地獄,看到了普度眾生的佛像,甚至看到了記憶中極為重要卻很模糊的人,但在這一剎那,所有的麻木不仁重新聚焦。
那是……父親!
“當年那個少年曾經跟父親說過,那麼現在父親恐怕還在淮岸,如果父親沒死,那麼當年父親也一定還好好的活在淮岸。”
他的淚眼朦朧,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才罷休。
不過心中一顆萌芽卻是在此時越生越大。
“恐怕我們得去那裡了。”青衫道人神情凝重的說道。
“用這種方法阻止靈入體時的魔怔,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你的肉身已經不足以支撐你走出這裡,即使你最終淪為靈,卻能一直活到這虛空崩碎的那天。”
“與其成為靈活著,不如成為人死去。”他咳了咳,手臂卻一直沒有掙脫出那層光團,反而在其生命精元飛快流逝的同時,他體內的那股星元,卻是愈發純粹。
“拿出那面魔人給你的素蟠。”青衫道人傳音道。
“我來施法!”
那面素蟠緩緩拔地而起,一座長有三根蟠尾的蟠面上,紫電緩緩從扳指中浮現而出,縈繞在手掌之中,青衫道人憑空畫符,素蟠上漸漸有著圖案勾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