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開啟的一剎那,她確定來人之後,才慢慢的開啟房門。
這是一個老婦人,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在那佈滿滄桑的臉下,她著著一件已經泛黃的白色袍子,左手拄著枯木做的青色柺杖,佝僂著脊背緩緩的抬起脊樑,有些難受的笑了起來。
“何姑,你再這樣我真是過意不去,要說行禮,也應該是晚輩給你行禮才是啊。”小李子見面前支撐著都搖搖晃晃的身體,臉色一下子難堪的發黑了起來,有些凝重的移步到老嫗身旁,攙住了那拄著柺杖的半邊臂膀。
“如今的極北,九死一生啊!”
清秋的深秋,初秋的雨如約而至。它輕輕滴落,落在肩上,就像在輕輕拍打。
她的眼睛漸漸有些失神,看起來平靜無波的眸光中,有著濃濃的擔憂之色隱晦在那乾涸的眸底閃動著。
“這是殿下前些日交給我的。而我再過不久就要離開這裡,殿下特別囑託我,要我在餘生十二歲那年將這些東西交給餘生。”
他慌亂的從袖中取出那封家書和那枚青紅扳指,謹慎的環顧著四周,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老嫗。
“儲物戒指?”老嫗的眼神一落到那枚青紅扳指,眼瞳一縮,何姑的目光,她又哪裡不知手中這枚青紅扳指到底是何物。
這枚青紅扳指別看表面就青紅兩種顏色,從正面上看不過是個大點的扳指,但老嫗的手掌觸控到那枚扳指時,手中的扳指如同透明般的穿過那伸手而來蒼老的手掌。
“這孩子對餘生還是放不下心來啊。”
但是她一放下帶著探究之意將扳指握於手心之間,那指縫之間,豁然多出了一塊堅硬的石頭。
月下那枚閃閃發光的青紅扳指,透過星羅棋佈的星空,戒指中央那顆寶石,斑駁的綠影醞釀著一顆血珠。
斑駁的星光一閃即逝,其中那浩瀚的星空迅速黯淡下來。
“那我走了!”
他拖起身邊滿滿的行囊,揮手告別的那刻,那抹比哭都要難看的笑容,終於從他的臉上強顏歡笑。
她收起了那枚青紅扳指,看著那揹著行囊就欲遠去的小李子,聲音顫悠悠的向著遠方喊去。
“如果有機會就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
她不曾想過那臨別贈言,對於小李子這一生會有多大的改變。
他的家鄉在南方,這一次他卻毅然決然的向著北方走去。
那一夜
那通往神秘之地的極北,冰層極速斷裂,那支撐著極北的北平面失去了支撐,向著下方海域沉入,但從中傳出陣陣啼鳴之聲,若斷若續,若有若無,彷彿兇獸吼叫,又如九幽獰笑。
不知過了多少年後,前方驀然出現一顆蔚藍色巨大星球。
“轟”的一聲巨響!
那離開了引力導向的巨大光輪,以驚人的速度脫離了介面氣層,並在接觸星球表面大氣的瞬間,化為一團洶洶燃燒流星,向下方一片海域墜落而去。
……
大晉玄天九年,那坐鎮極北的靈官,接連失蹤,附近三國紛紛派遣精銳駐守極北,有去無回,又是那一夜,失去了冰層支撐的極北,化為滔天巨浪淹沒二十餘島嶼,沿海數座城市被巨浪波及,毀房屋萬間,百姓家畜死傷無數。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風雅澗’
在這間可以眺望到整個青樓一層的雅間,不少穿著錦衣玉帶的少年公子匯聚在這裡,他們大都身上穿著豔麗的的錦衣,腰間掛著純白的玉帶,不少青年手無長袖,背初都掛著一炳青綠色的長劍,但其中一人,頭頂紫金色羽冠,脖間掛著一塊黑色玉佩,眼神灼灼,居高臨下的看著其他以他為首的青年,臉色微冷。
“大哥,那宇文博最近可不安分啊。”就見其中相談甚歡的幾人,在少年入座時,鴉雀無聲。
人們或多或少的能看出幾分恭敬,但眉眼之間更多的卻夾雜著一股不明所以的忌憚。
率先開口的說話是一名在人群中最為拔高,生的倒也幾分陰柔之美,開口說話的時候,壓在衣裡的玉佩被拉了出來,雖沒有首座少年的那副玉佩精工細作,但顯然也是個舉重若輕的角色。
“哦?”他眉頭輕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表面上要我們幫助其拿下清水城的勢力,可是他最近做的事,讓我覺得他可能另有打算。”少年躬了一禮,眼神一撇四周看戲的人群,出口的話頓了頓,顯然有著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