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不給他瞄準的時機,身形如電跳到他身前,劈手便是一拳,猛擊唐納德的太陽穴。唐納德果斷棄槍,抬手招架。同時另一隻手抽出獵刀,猛刺李樂的小腹。李樂擰腰一轉,讓過獵刀,探手抓住了唐納德的手腕,拉著他縱身一躍跳下坦克。
探照燈下,二人拳來腳往纏鬥到一起。唐納德天生體力過人,力大無窮,動作反應雖然不如李樂,卻勝在抗擊打能力極強。渾然不似人類一般。李樂拳腳快疾如風,他完全落在下風,卻只是護住要害部位,其餘部位任憑李樂去打。
石頭舉著軍用短鍬護著其他人迅速接近到坦克近前。眼看就要爬上坦克時,兩條大狼突然從左右躍出,石頭反應快極揮鍬劈中了其中一條,正中腰部,這條大狼凌空一滾狼狽落地,頓時哀嚎起來。
梵桃花默契的用銀鋤擋住了另一條,只是他手中的傢伙什兒沒有石頭的輕便趁手,一鋤頭過去沒打中狼腰,卻打在了大狼的臀部,那大狼吃痛落地回身便是一口,梵桃花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白森森的狼牙咬中,成了瘸子。幸虧石頭打翻了第一條狼,回過頭來便是一鍬,正中狼腰。端的是十分驚險。
燕小五機敏的跳上坦克,熟練的開啟艙門壓板,拉開艙門鑽了進去。
唐納德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不對,他冒著被擊中要害的風險,奮力還擊幾下,企圖拜託李樂的糾纏。但李樂打定主意纏住他,豈會任他如意?竟不惜以短擊長,探手搭住他的肩頭,跟他鬥起柔術來。唐納德天賦異稟,在柔術上又下過苦功,這一下正合心意,遂放棄馳援坦克手的舉動,返身跟李樂鬥起柔術來。
李樂之所以舍長就短目的就是緊緊纏住老小子。單就功夫的修養而言,李樂自信是強過他的,但想要把他打死卻也非三招兩式就能做到。此時此刻,對李樂而言,比打死唐納德更重要的事情是能帶上其他人全身而退。唐納德返身回來再戰。李樂見梵青慧和敖柏吉已在梵桃花和石頭的掩護下鑽進坦克,目的已達,無心再跟他糾纏,耍了個花招跳出圈外,仗著速度飛快跑向坦克。
沒見血的狼有秩序和規矩,見了血的狼只有嗜血和本能。狼群的總攻開始數分鐘,群狼的攻擊已進入無序狀態,數不清的狼受到血腥味的誘惑,從四面八方的雪棵子裡鑽出來,撲向所有人。槍聲伴著鮮血,狼群的損失慘重,但攻勢卻絲毫不曾減弱。外圍的狼王們雄渾的長嚎聲一直在持續。前赴後繼的大狼們奮不顧身的繼續撲向每個人。
坦克裡,石頭已將原本的坦克手丟了出去,剛想坐到駕駛的位置上,研究研究這東西是怎麼開動的,一旁邊燕小五卻搶先一步坐了上去,嫻熟的操縱起來。點火,開動,T84坦克動了幾下,以極慢的速度艱難前行。
燕小五叫道:“後面的牽引繩拖住了,誰去把它摘了?”
梵桃花自告奮勇要去,石頭卻道:“樂哥在外面,讓他來吧。”
李樂箭步如電跑到坦克近前,梵桃花探頭出來叫道:“坦克被牽引繩拉住了!”李樂應了聲知道了,趕忙跳下來去割牽引繩。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四周已是群狼環伺。李樂一邊應對著不斷撲上來的大狼,一邊留意唐納德的情況。見他也被至少十幾條大狼圍住,一時半刻的追不上來,這才安心不少。
看這架勢,過了今晚,這支發掘隊伍就算不全軍覆沒也會損失慘重難以為繼。李樂心裡盤算著,來到牽引繩近前,豎掌如刀切了下去。碗口粗的尼龍繩繃的緊緊的,被切斷了一半兒,泥潭裡的另一輛坦克幾乎已經完全被拉上來。李樂趕忙對著切口再揮掌。尼龍繩應手而斷。李樂飛身躍上坦克,叫著:“快走!”
在敖柏吉的指引下,燕小五嫻熟操作著T84想著東南方向開進。李樂站在坦克上面,目睹下方慘烈的人狼大戰,人與狼都損失慘重,而一手導演這場殘酷戰爭的人和狼王們卻都不在場間。人躲在房車裡,狼王們藏在白雪深處。這就是社會制度下的規矩。有規矩就有江湖,有江湖就分三六九等,爭來爭去,無義又無情。
梵桃花掀起艙門探出頭來,正好看見一條狼撲上坦克被李樂一腿踢飛,叫道:“你還不進來等什麼呢?”
李樂道:“陪我一起看看吧,這輩子不會有機會再看到如此壯觀慘烈的戰爭了。”話音剛落,又一條大狼竄上坦克,直撲李樂,李樂出手如電抓住了這傢伙後脖頸的鬃毛,把它丟的老遠。梵桃花看怪物似的看著李樂,道:“純他媽瘋子,我可跟你玩不到一起去。”
無月之夜,烏雲散盡,星光露了出來。李樂站在坦克上,目送戰場越來越遠。數十條大狼圍繞在坦克周圍,奮力追趕了一程,終於漸漸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T84逃離戰場。
李樂開啟艙門鑽進坦克裡。之前的行動計劃周密行動果決,幾個人都毫髮無傷,大家都很興奮。梵桃花吃驚於燕小五駕駛坦克的技術,燕小五卻不在意的說:“這沒什麼,這麼跟你說吧,不管是天上飛的,海里遊的,還是地上跑的,只要是能動的機器我差不多都能開幾下。”
李樂笑著說:“這事兒必須給你記一功,要是咱們真找到了成陵,進了地下黃金城,就允許你帶一塊金磚回家。”
燕小五白了李樂一眼,撇嘴道:“拉倒吧,我可不是為了這玩意跟來的。”
梵青慧心有餘悸道:“天狼軍的厲害咱們都見識到了,這卻只是成陵考古可能遇到的難點之一,接下來很可能還會遇到傳說中的守墓馬幫,讓人迷失心智的厲害病毒,克拉維茲的考古隊曾遭遇過的從牆壁裡鑽出來的毒蛇,沼澤咱們已經見識到了,據說還有沙坑,陷進去就別想上來。”
這話說的有點動搖軍心,但此刻坐在車裡的都是剛剛共患過難額的,梵青慧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讓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此行的風險,各自在心裡掂量清楚再決定是不是繼續同舟共濟。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幾位卻沒有一個是單純為了錢財來到這裡的,李樂是靜極思動陪石頭來找爹的,梵桃花是為了情,梵青慧是為了姐妹親情也是為了個人興趣,燕小五說不上是為了什麼而來,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為了錢,唯有敖柏吉,除了為了錢外,似乎沒什麼堅持下去的理由。
李樂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敖柏吉臉上,道:“胖子,謝謝你幫我們帶路,等到了地方你若想走,沒人會笑話你沒義氣。”
敖柏吉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外面,道:“能到地方再說吧,這片區域的海子溝子不少呢,到處都被雪蓋住了,我也沒什麼把握找到萬無一失的路線。”
坦克內部的空間有限,除了燕小五坐著的主操作位,還有一個觀察位和一個添彈位。此外的空間便所剩無幾。敖柏吉負責指路,自然坐到了觀察位上。本來那也是三個位置中最寬綽的,但這傢伙一坐上去,立即成了最狹窄的。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梵青慧坐在了添彈位上。剩下三個只能各自找個角落窩著。李樂和梵桃花還好些,尤其是石頭最難熬,將近兩米的大個子,又那麼壯,窩在那兒站不起坐不下的,著實夠難受的。
李樂看著他,笑道:“你要是不怕冷,上頭倒是有個機槍射手的位置。”
石頭立即開啟艙門爬了出去,李樂笑眯眯看著,正想拿他的屁股打趣幾句,突然,上頭傳來石頭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坦克上的防低空重機槍的開火聲便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