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咱們出去以後,你大可以寫一篇考古發現報告,今後三大寶藏之謎可以去掉一個了。”
“那也要能出去才行啊。”梵青慧的語氣頗不樂觀。
李樂拉住她的小手,篤定的:“放心,有哥在,一定把你帶出去。”
梵青慧幽幽道:“走了這麼久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個地方簡直是黃金墳墓,四下裡的景觀都是一個樣子,真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到盡頭。”頓了頓,又道:“其實就算走不到盡頭也不錯,起碼這裡頭只有你和我。”
李樂從她的口氣裡聽出悲觀放棄之意,經過這幾天連續折騰,這個堅強成熟的女孩子終於到了承受極限。但眼下卻並非卿卿我我的時刻。只能硬起心腸,忽然將手按在她的脖子上,梵青慧無聲無息的睡著了。
那頭兔猻王不明就裡,只道李樂對梵青慧做了什麼極不好的事情,頓時怒目相向,齜牙咧嘴大有拼命一戰之意。李樂趕忙抱著梵青慧湊到它鼻子前,野獸對鼻息格外敏感,兔猻王聞了聞,竟流露出狐疑之色。李樂也不管它是否能聽懂,解釋道:“她累壞了,我讓她睡一覺,接下來的路咱們哥倆慢慢走。”
兔猻王不鬧騰了。但看向李樂的目光卻多了分警惕。
李樂也懶得理它,這會兒人都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管它的情緒是否穩定。抱著梵青慧繼續亦步亦趨的摸索前進。這黃金城內部廣闊的驚人,這會兒已走了半個多小時,不僅四周的景觀依舊,連前方極目之地也都是這一個德行。
“兔猻兄,你也算是個坐地戶了,身為地主,這帶路之責本該由你擔任才對,咱們走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就知道傻乎乎跟著,就不能發表一下看法嗎?”
話音剛落,身後的兔猻王突然不動了。
這傢伙發現什麼了?
經過這一路同甘共苦,李樂對這兔猻王的能力已有所認知,深知這動物的本能敏感無比,未必比自己的武道家耳目感知力差。它突然停下,必定是有所發現。這些想法一閃而過,回頭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只見入眼處數十米之外,滿地金燦燦的條形物體正在移動,赫然全是先前那種黃金眼鏡蛇。
這種蛇本就擅長潛蹤暗算,爬行在這堅硬光滑的金磚上,更是毫無聲息。接近到這個距離上,竟一點動靜都聽不到。區區毒蛇,一條沒什麼可怕的,但似這般,遍地都是,且每一條的體型都不比之前那條小。饒是李樂藝高人膽大,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他媽活見鬼了!”李樂咒罵一句,顧不得提防機關,撒腳如飛向前狂奔,那兔猻王機敏的緊緊跟上。身後蛇群裡傳出一聲詭異的叫聲,好像嬰兒啼哭。蛇群跟著躁動起來,一條條昂起頭,甩動著身軀狂追不捨。
李樂一邊跑心裡頭一邊不住的罵:這他媽哪是什麼地下皇陵,分明就是個動物園,兔猻,大壁虎,黃金眼鏡蛇,還有把石頭他們拋舉的怪獸,一路走來淨他媽跟這些畜生打交道了。隨即又想起丹羽滿天星來,心道,那傢伙連畜生都不如。
這一路疾奔,李樂忽然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自己是循著直線跑的,按道理說,前面應該是一條竹筒直溜溜,不該遭遇任何障礙才對。但跑著跑著,竟忽然發現每前進大約百米距離,前邊的浮屠塔便會阻礙到前進路線,逼的李樂不得不往左邊稍稍調整。這才猛然意識到一個事實,先前那一路走來,也許未必是走的直線?
這一發現非同小可,李樂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金牌上那幾句話中的一句,太行樓縱三十三丈,橫三十六丈,結構為八面八角,八白之宮八卦為先,想到這兒又想到後面一句,是樓卻非樓,非圖卻是圖,一井一柱,一山一木,山高海闊,金山銀海,盡在其中。把這兩段連起來讀,分明就是在說這個地方是按照八卦方位修建的。也就是說,自己和梵青慧發現的只是這座黃金城八個門戶中的一個。
關於八卦,顧老怪是最有發言權的。記得當初在天兵那會兒,這老傢伙沒少了用這鬼名堂捉弄新來的菜頭。所謂八卦圖即八陣圖。舊謂諸葛亮依八卦原理推演而成八陣圖。相傳諸葛孔明禦敵時以亂石堆成石陣,按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困死十萬精兵。
李樂對這門大學問只是一知半解,此刻書到用時方恨少,悔不當初光顧著跟顧老怪作對,沒虛心好好向老傢伙請教過這門學問。眼下卻不是後悔的時候,又奔走了百米之後,避過又一座浮屠塔,李樂已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是在圍著一個極大的圈子奔跑。只是這陣勢變化多端,很難講是不是一個單純的圈子,也許早迷失了方向也不一定。跑下去,也許累死也跑不到盡頭,更遑論找到出口。
既已失機,便應求變!李樂想起了當初顧金湯常說的一句話。
得到這個判斷後,李樂慢慢停下腳步,此刻前方只有一條寬敞路徑,若想改變方向唯有從一座座浮屠塔之間穿行。走了這麼久,基本可以肯定城中的大路上是沒有機關埋伏的,但這些浮屠塔之間的狹窄路徑卻很難說,冒然改道,箇中風險定會增加。李樂稍微有些猶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身後蛇盤前行之聲大作,身後一條條巨蛇高昂著脖子,飛速追來,速度竟不比李樂和兔猻王稍慢多少!
顧不得其他了,李樂果斷一轉彎,從兩座浮屠塔之間鑽了進去。那兔猻王稍稍猶豫了一下,竟沒有跟來,反而繼續循著寬闊的道路奔逃。只是,這一回不再留力,速度快了許多,眨眼就跑的無影無蹤。李樂目送它跑沒影了,才笑罵一句:“沒義氣的傢伙。”話音剛落,就聽足下轟然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