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塔頂吧。
看樣子那不是一個好地方。
她會痛嗎?
我想了很久,也發覺那個男人無視了我很久...
所以我離開了,回到培育他魔種的孽血池,下面還有很多的孽血。
他的目的太直接,不關心其他,能對我囑咐幾句已經用盡了僅有的一點人性,至於這些罪惡的孽血會釀造什麼惡果,他不在乎。
我在乎。
我踏出一步,陷了一生。
————
成魔,是因為君御卿。
我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
但那孽血的折磨還是讓我的本性痛苦到扭曲。
如果一個人的靈魂因為痛而分裂,我有些不甘,君御卿的靈魂沒有分裂,我竟不如他麼?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比我執著。
他的執著是隨弋。
我的執著卻分裂成了兩個人。
當我看著自己的一半靈魂虛弱得墜入地府,隱約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命運。
“靈魂分裂...輪迴...有人在算計我..”
我伸出手,吞噬了最後一滴孽血,感覺到詛咒附骨而生...
我造了一個棺材,沒有去看那神魔之戰,因為知道結果。
當我躺進去,閉上眼。
另一個我輪迴了。
——————
崑崙,我的名字,那年國家也是戰亂,又逢天災,饑荒蔓延到了村子,父母帶著我逃亡,沒餓死,卻被前來處理難民的軍官幾鞭子抽死了,我個子瘦小,被父母護在身下,少捱了幾下,又因為飢餓許久,眼看父母慘死,心智急裂,竟直接昏厥了過去...
許是這樣那些人才認為我已死,便是連同一群一起被殺死人扔在了深山裡..
我是被臭醒的。
那時日正好炎夏,屍體不過多久便有惡臭,我睜開眼便看到鑽營腐臭的蒼蠅嗡嗡的纏繞在母親的頭上,還有幾隻落在她眼珠子上...
我想哭,可聽父親說過,男子漢哭多了就失了力氣,更是無用了,因此忍在那裡。
可那感覺太痛苦了,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但凡空閒失神就會想起這一幕,便是日夜折磨...
直到很多年後我遇上了更痛苦的事情....
我蓄了一些力氣爬出屍堆,就近挖了坑,好幾次力量不夠昏過去,不過或許是因為此地實在偏僻,加上軍隊剛屠戮過,哪裡有人還敢過來犯忌。
我前前後後挖了許久,終將父母埋葬,本想學人立碑刻字,可我哪裡懂得一個大字,因此只能立了一塊簡陋的無字碑,我在想,這天地間或許也只有我在意父母了,天地無情,蒼生如芻狗,如果我將來死了,恐沒有一人記得我了,因此悲念越甚...
平靜後,也才想知道這官道早已被軍隊管轄,他們在殺難民,想來這路是必然不能再走了,那處於戰時的城池更是不能去,我便爬上了後面深山..
爬著爬著,似乎好久,似乎又不久,好幾次都險些掉下山崖,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天大地大,竟沒有半點父親說可以四海為家的去處..
我心裡恐慌,眼前也迷迷糊糊看不清了,忽然一腳踏空,直接墜入那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