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靖顏從走道衝進屋內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了,那素來惡言惡語得王家夫婦畏畏縮縮得站在牆角,衣衫一條一條的狼狽、
床上躺著氣若游絲得王婆,隨弋站在床前,用毛巾輕輕擦拭著王婆的臉跟手。
場面有些古怪。
他怔了怔,走過來,“怎麼了?”
“沒什麼”隨弋涼涼吐出一口氣。
李靖顏暗暗眼眸,沒說話。
照料了王婆一會,隨弋橫了那夫妻一眼。
兩人直打哆嗦。
“隨,隨弋你放心,我肯定照顧好我老母”
“我,我發誓”
王婆已經說不出話了,隨弋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將染血的毛巾一甩。
啪!臉盆裡的血水濺上來,浸染在黑黃黑黃的牆壁上。
“明日就搬走了,你們以後怎麼樣,我怎麼管得著,你們就是死在了哪裡,不也跟我無關麼”
把死字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的人,偏偏是不到十八歲的人。
兩夫妻越發覺得荒唐。
但是害怕。
隨弋已經走出了門,李靖顏跟上。
站在走廊上,他又抽了一根菸,吞雲吐霧,“王婆怕是挨不住今晚了”
將死之人的狀態,他看得太多了。
隨弋雙手撐在欄杆上:“走了也好,落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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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其實也就是過去一兩個小時,那王婆媳婦急衝衝敲著隨弋的門。
王婆撐不住了。
隨弋一模額頭,從床上起身。
臨走的人,沒有像電視劇的人那樣,能說一大堆感動人的話,最後王婆也只是抓著隨弋的手,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話。
“謝丫頭這,這給你”
塵埃落定後,隨弋暗了暗眼眸,將王婆變得冰涼的手掌平整疊放在身體一側,目光一轉,這才看到王婆手邊抓著一個無蓋的鏽斑鐵盒子,裡面散亂疊放著一些書。
最上面是一本小學語文書好像是七零年代的
那王家夫妻小心端詳了幾分,這才撇撇嘴,眼裡有著如釋重負。
這老婆子腦子秀逗了吧,臨死前送人就送這些破書?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
虧他們還擔心這老不死得會送什麼值錢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