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樸質,上面並沒有做太多的雕飾,顯得十分莊重大氣。
整體上看來,這院門便如同古代庭院中的圓月門洞,溝通了裡外兩處,只是中央空虛處不見房門,只有大量的雲霧凝而不散,將其堵的死死的,排斥著未經允許而企圖進入的外來者。
“是我家的法院!是天師法院!”
老天師呼吸粗重的喊著,臉上五官都因為太過激動而顯得微微扭曲。
他快步跑過來,但是未進幾步,就讓一股無形的力道擋在了外面,跟著他一塊湊過去的道人也是一樣的情況。
一堆老道士手足無措的被攔在遠處,眼巴巴的看著祭臺上的張守一跟楊希,期望兩人有辦法讓自己過去,不說進入其中,能摸一把磚頭過過癮也好。
結果楊希只是帶著一腦門的汗轉頭告訴他們,“法院企是一般人能入內的?”
“是是是,真人說得對!”
老天師跟邊上的道人們一塊被拒絕了,心底雖然有不可避免的失落,可轉而卻詭異的自豪驕傲了起來,挺著胸脯應了楊希的話——這可是他們家的法院,還曾經是修行界中最大的那一座,可不能讓一般人隨便進去!
於是道人們跟官方人員只能站在旁邊,嚮往的盯著那院門。
像這次開啟天師法院這樣的大事,各方面肯定都是會有參與的,只是礙於這是人家祖傳的東西,不好意思一窩蜂湧上來圍觀摸摸罷了。
楊希不理會那邊一堆人的胡思亂想,只是摸了一把額頭,對著已經白了臉,透支了精氣神的張守一問道:“你如何了?”
張守一深呼一口氣,嚥下口中殘留的舌尖血,對他點點頭,“無礙。”
別看剛才開啟法院的步驟簡單,其中艱險豈是外人能想象的?
靈力不受控制的湧出和吸納入體,整個人被當成個泵水機似的瘋狂使用,長時間和陽平治都功印僵持著,一邊加固己方同它的聯絡,一邊還要防著這玩意突然掙脫飛掉……實在是肉體跟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虧得張守一意志堅定,又有楊希在旁輔助,以法力支援,同時掌控局面,只怕法院一開,他就得趴地上去了。
這小夥子運道不好,自打修行以來碰上不少的事兒,每次雖然都贏了,但總能把自己折騰的狼狽不已,鮮少有裝逼的機會。
白瞎了他那世家傳人,下任天師的身份。
張守一休息幾下,恢復了些許力量後,這才對著楊希一拱手,“多謝真人了!”
“不必多言,”楊希擺擺手道,“現在咱們進不進去?”
“自然!”
張守一環視一圈,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然後一扭頭,率先踏入了法院之內。
堵塞院門的雲霧感應到了他的天師血脈和先天境界,輕飄飄的散開,絲毫不見先前攔住他人的厚實感。
楊希隨後而入。
他雖不是龍虎山的人,但實力卻是高強,加之法院有著部分損毀,功能不全,也無力阻攔強者入內,於是同樣輕而易舉的就進去了。
等兩人進去不久之後,外界忽然有人動了。
只見橫出一人,躍至那雲霧翻湧神秘至極的院門之前,試圖硬闖,試了三次,每次都被那看似鬆散的白霧彈開。
老天師看他那動作,並沒有去阻止,反而心底冷笑,故意高聲喊道:“我天師法院,非天師弟子不得入內,非道心堅定者不得入內,非血裔傳人者不得入內……”
簡而言之,面前這位可沒達到“登堂入室”的標準線呢!
“前頭怎麼不見你說這話?”有個同老天師關係較好的道人偷偷拉了把老夥計的袖子,低聲問道。
老天師斜了他一眼,哼唧扭頭,“我才定下來的!”
“……”
果然,自打一手撫養長大的張守一有了出息,龍虎山振興後,這老頭子就驕傲膨脹起來了。
法院之內,走過一片朦朧的雲霧,二人才漸入佳境。
等到空闊處,但見得滿地殘垣,殿宇閣樓傾覆,最醒目的則是一根坍塌了一半的合抱石柱,孤獨的矗立在角落裡面。
二人好奇的走到那石柱旁邊,然後才發現上面被人刻了幾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