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連忙補充道:“他自幼父母雙亡,流浪至今,我看他可憐,打算收養他。”
那你們一身灰是怎麼弄的?玉中歌此時注意到了不尋常之處,然後智商上線,思索一番也不再追問。
於是把明安頓睡下後,站著的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下一步該幹嘛。
睡覺吧,沒地方,時間也快天亮了;打坐吧,屋內只有一副桌椅,總不能一個人坐桌子上。
那便出去吧。
許雲深先出,然後玉中歌輕輕帶上門。
他們的住所門朝一湖,湖對岸有山,真是風景秀美。
只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還要擔心不小心掉湖裡的尷尬。
許雲深靠牆而做,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
玉中歌坐在旁邊,輕輕地向許雲深靠去,他沒有躲閃。
不知靠了多久,雙方未發一言,只是寂靜繚繞著他們。
許雲深突然開口問:“師妹你先前說心中有人,心比天高,因而天上有人。”
玉中歌點點頭。
許雲深繼續:“那若是心中有佛,天下無佛,我心可在天下?”
玉中歌思索。
只聽得許雲深自言自語:“我心在天下,我心又在天上,真忙啊!就是不知,這天有多高,可有這地厚,這湖水有多深,可有龍在淵?”
旁邊靠著的佳人只是把頭放在許雲深肩上,輕輕道:“有佛然後無佛,有天然後無天,有心然後無心,可能這就是師兄你要求的道吧。”
無心?許雲深想到了小師弟。
還有那座寺廟。
這才下來多久,就想回去看看了。許雲深的思緒飄到了其他地方,飄到了春光溫暖,綠樹橙牆的地方,然後又飄了回來。
他轉頭,入眼的是玉中歌的頭髮。
她剛剛一直在打坐,是在等我麼?
古井一般的心中似是倒入了熱水,燙得許雲深的喉嚨發癢。
癢,便要止。
於是他開口:“師妹,不……”他想換個親暱點的稱呼,想了下玉中歌的名字,怎麼稱呼都不對勁,便一時語塞,然後自暴自棄地用原來的稱謂:“師妹,我覺得你很好,人很好,實力也不錯,總之就是很好。”
許雲深平常快捷的思維亂了起來,舌頭也打了結,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玉中歌聞聲把頭抬起,微微側首。挺直身體傾聽,聽完後,轉頭,含笑說:“師兄我知道了,你也很好。”
可能他們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好人卡。
許雲深的確不知道,但是他被眼前彎著的兩輪月吸引住了,月光不知何時再度出現。
月光織成的紗輕撫著二人,增添了一種模糊的曲線。
他們對視,張口欲言。
“咳咳,大早上的不睡覺就在這辣我老人家的眼睛?”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鬍子身影,正是洛一白。而時間大概也已經到了五更天。
玉中歌臉通紅,這是她第一次臉通紅,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許雲深神色不變,回擊道:“偷窺違反監規第十三條,同時觸犯《大唐律》的。”
“誒誒!老人家的事能叫偷窺嗎!我是正大光明地走了過來,你們沒注意罷了!”洛一白叫囂道。
“懶得理你。”許雲深翻個白眼,“什麼事?現在就過來。”
言此,洛一白神色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