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就是這般嚴酷,容不得一絲舒服。
菘藍原本如春水一般溫文的眼神此刻變得像刀鋒一樣銳利,如夜光中發光的利刀。
顏氏知道不是他。心裡唯一的希望破滅,寒毛卓豎,問他:“你想幹什麼?”
菘藍笑,還藏著刀。他微微低頭,湊近她耳朵,以便她能聽到:“我說過,讓你消失的。”
顏氏心猛烈地跳了一下,瞳孔的驚恐在放大。
“你……”
菘總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寒徹。
他在說:“消失吧!”
雖未開口,顏氏也能感受到他的內心。她有點委屈,微微抿唇,質問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菘總冷笑,身子微微向前傾:“有你無我,你難道不知道嗎?”伸出兩根手指,託著顏氏的下巴。顏氏不得意抬頭,對上他那雙凌厲的雙眼。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
言罷,又甩開顏氏的臉,從西服上口袋抽出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n噁心
他這個反應,倒讓顏氏突然想起了什麼,雙手以最快的速度環住菘總的脖子,冷不丁的親了上去。
菘總身上頓時就起了雞皮疙瘩,渾身發顫,惡狠狠的推開她。
這一推,顏氏心裡唯一的希望也沒了。想到此,她啞聲苦笑。
菘總怒目而視,聲色俱厲:“瘋女人!”
顏氏忽然慘淡一笑,唇瓣微動,話沒說出來。
——我是瘋了,拜你所賜。
緊接著就是警車嗚呼呼的響,顏氏麻木的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
早知道他朝夕之間判若兩人,她再花痴也會剋制住自己。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張姐人在美國,帶兒子看病。
聽到電話裡的小初說顏氏被關起來了,她心慌了,臉也白了,唇微微顫抖,說:“我知道了。”然後什麼也不再說。
兒子剛做完手術,才從重症病房轉出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一些管子,疼在她心。
護士進來,張姐退在一旁,看護士在自己兒子身上搗鼓這裡搗鼓哪裡,心更疼,臉上煞白煞白的。
“一切都不錯,繼續觀察。”
護士是個華裔,普通話說的不是很準。
張姐彎腰道謝,一遍又一遍,直到護士關上門。
中國人有時候就這樣,救了你一命,感恩戴德,沒救成功,罵人祖宗十八代。人性有多好,就有多惡。
小初也不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老大說了,張姐家裡有事。得多大的事,才會讓拼命三姐放下工作,她又不傻。
電話結束通話,她呼口氣,一個人待了一陣,就去看顏氏。
跟了顏氏這麼多年,顏氏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非常清楚。當她聽到老闆說要調查顏氏時,她眼睛就酸了,然後就想哭。
自己真心實意追隨的上司,那麼好,那麼優秀。但也好蠢,栽在了愛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