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鯉帶著路,將秦月生和鍾魁等人帶到了鵝城的煙花一條街,這裡是勾欄之地,大冬天的,還有不怕冷的只穿著褻褲肚兜就出來攬客的。
秦月生吧嗒著菸嘴,吐著煙,目不斜視,橫豎不過一群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另一旁的鐘魁也目不斜視,畢竟人家是個正直的人,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
最終青鯉停在了一座樓前,這座樓叫做清樓,樓內豔曲大作,不少人摟著姑娘,門口的老鴇子看到了鍾魁和秦安憶,眼神中滿是輕視與不屑,是個勢利得人,可還是做足了姿態,只見她笑臉相迎,
「這位大爺,來喝酒啊還是聽曲啊?」老鴇子看著鍾魁問著,還賣弄著自己僅剩的風情,但也是個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毫無半點風韻猶存,鍾魁沒有作答,而是看向了秦安憶。
「聽素曲。」秦安憶說著,便走進了清樓。
這三教九流之間均有一套切口黑話,下九流裡的娼道里自然也有切口黑話,剛剛的老鴇子問的所謂的【喝酒聽曲】也是黑話之一,這是最簡單的黑話。
所謂喝酒,指的是喝花酒,可以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之後就少兒不宜了。
而聽曲也有葷素之分,聽葷的就是【不進去】,聽素的就純粹是來感受一下氛圍,多為外地人來先觀望,觀望之後再決定是喝花酒還是聽葷的了。
而聽素的便是最便宜的了,
秦月生看著整座清樓,眉頭漸漸的蹙起,樓內豔曲銀詞以靡靡之音不時的侵入腦內,勾起一陣陣的邪火。
樓內屏風隔開了大廳內每一桌的客人,而在屏風上都刻畫著一個個飛天舞女,不過皆穿著清涼,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
天花板上吊著油燈,照亮了整座清樓大廳,他坐在了桌前,將菸草灰磕在了桌子上,隨後吹動起了菸灰。
透過菸灰,朦朦朧朧之間所看到的確實另外一幅景象。
粉紅色的霧氣氤氳,接著被屏風所吸取,絲絲縷縷如同粉色的絲絛一般,而後透過屏風,若有若無的氣機與樓頂垂著的油燈所連線。
一隻巨大的人面蛛正趴在油燈上,織網結陣,勾連風水,
菸灰飄散,秦月生心中大概清楚了幾分,那個侏儒會躲在這裡,只怕也是背後有什麼勢力牽連著。
但是這也代表著,他沒法直接把那個侏儒找出來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出來了。
大靖雖然滅了前朝,可也有不少前朝餘孽打著反靖復晉的心思,而也有不少的教派組織想著把這個世道搞混亂的,雖然是和平年間,可外有妖魔環伺鬼怪橫行,內裡也有暗流湧動,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那個侏儒有著靠山也是正常的事情了,如今來到了這座清樓,看到了清樓內的真實以後,秦月生只覺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什麼***煩,
出門在外,他是沒辦法找到許王爺求救的,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真的是很麻煩啊。」秦月生繼續吧嗒著菸嘴,可是狐眼當中的目光卻越發的犀利了起來。
能夠縱容手下打絮巴,這個組織裡怕是也沒什麼好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組織了。
秦月生沒有輕舉妄動,他只是讓鍾魁坐下,接著點了一壺酒,一盤花生米,他對鍾魁說了起來。
「鍾兄,你先去報官,就說這裡有邪派組織。」秦月生吩咐道,「你現在應該是舉人之身,去報官肯定會引起重視,哦對了,記得把這些小東西也都帶出去,免得誤傷無辜。」
「勝先生,你一個人行麼?」鍾舉人問著秦月生。
「不礙事,我雖然不是武者也不會武功,但是修法之人也是能鬧騰的。」秦月生笑道。
「好,勝先生您注意
安全。」鍾魁一抱拳,接著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現在就只剩下了秦月生一人喝酒聽曲了,他喚來了一個龜公,
「我想要個靜一點的房間,一個姑娘陪我喝酒。」秦月生說道。
龜公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諂媚笑容,點頭哈腰。
「哎,馬上就好啊這位爺。」龜公立刻去找起了老鴇子。
秦月生用手指在酒杯杯沿劃了一圈,口中低聲,唸唸有詞。
接著將杯子扔到了地上,碎裂的聲音自然無法引起別人的注意,秦月生默不作聲的將碎片踢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