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哪吒還未成形,便被滅了,當真是可惜呢。」斜靠在窗邊瞧著滿城鬼嬰的柳媽媽無不惋惜的自語著,可是隨即惋惜之語又化作了滿腔無奈與不解,還夾雜著幾分憤懣。
「那個郎中,到底是什麼來路?無外乎是個畫皮師罷了,怎會有如此道行?」柳媽媽的話語聲再變,卻是化為了男聲。
「什麼來路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這滿城鬼嬰作亂之前,在那些飛魚衛來清剿之前,我們不能露出絲毫馬腳。」柳媽媽如此說道。
可身後卻傳出了「啪啪啪」的鼓掌聲。
她安靜的回頭瞥了一眼,卻發現不知何時起,身後正站著一位清俊男子。
男子身穿青色衣衫,髮髻上橫插一墨玉簪子,但卻有些鬆散,其雙目蒼白卻又無神,這無神的雙眼卻又反襯的他氣質溫文爾雅,儒雅隨和。
「你又是何人?」柳媽媽詢問著這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
悄無聲息的便進入到了自己的廂房之中,並且毫無氣息波動,若非他故意鼓掌,只怕還無法發現他。
對於這出現的男子,柳媽媽雖面無異色,可心中卻早已升起了忌憚之心。
那男子雖雙目無神,瞧著像個盲的,但卻分毫不差的拉過了身邊的凳子,坐了下來。
「在下姓紀名緣,字奕星,你也可以喊我花滿樓。」自稱紀緣的男子微微笑道,可話語聲中滿是冷冽殺意。
「想來這滿城鬼嬰也有你們一部分的功勞吧,若非吾來得及時,只怕吾友秦先生便要命喪你家清倌人手中了,
敢動我紀某人的朋友?你們可曾想過後果如何?」
柳媽媽不再言語,只是跳窗欲逃,但一聲棋子落定之聲響起,柳媽媽那剛欲逃跑的身形遲滯,好似被定格在了半空一般。
再一看去,卻是那黑色棋子引動由那滿城鬼嬰所帶來的八方怨煞戾氣,龐大猶如實質的怨煞戾氣像是一隻巨手般牢牢的束縛住了柳媽媽。
而紀緣也只是保持著執子落定之姿,神色輕鬆,舉手投足間滿是輕描淡寫的輕鬆寫意。
「時間還長,何故欲離?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麼?」紀緣溫文爾雅道,
「不如靜待飛魚衛的到來如何?」
柳媽媽則是瞪大著不甘雙目,在那窗外街道上,一刀眉星眸的英武少年身著大紅飛魚皮甲,後腰交叉固定著兩柄短刀,身後則斜挎一匣。
飛魚類蟒,亦有二角,生就四爪如龍,可卻生著一條魚尾。
雨幕之中,那飛魚紋栩栩如生。
手中繡春刀卻是劈開了雨幕,
雨水陰涼,掃去了這炎炎灼夏的暑氣,可是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那陰冷之意。
每一滴雨水中皆滿覆怨煞戾氣等陰氣,若是普通人淋到了,少說也要生一場大病。
雨水雖涼,可那刀光更冷,刀氣化刀芒,雪亮刀光閃過,卻是有著大片鬼嬰身首異處。
剩餘鬼嬰悍不畏死,仍舊朝著品香閣襲來,那少年飛魚衛終究不過一人,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若潮水般的鬼嬰狂流?
然而他卻仿若只認死理一般的守著品香閣的大門,不曾退步。
同樣的一幕,也落在了秦沉浮的眼中,他扛著已經暈迷過去了的春雪走到了大堂,餚兒姐們與客人們抱作一團瑟瑟發抖著,塗三石也在其中。
因為還未至宵禁時刻,因此品香閣的大門仍舊敞開以接客,但那鬼嬰潮流來襲之時,嚇得腿軟了的人們卻忘記了去關上大門,雖然是關上大門也沒什麼用就是了。
某個年少的小琵琶瞧著飛魚衛奮戰的身姿,淚流不止,她撕心裂肺的喊著。
「沈煉星!你走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