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少許難言罷了,這都無事。
「那,過段日子,我便去同芸娘定下婚約,而後請人做媒了。」
「爹您自己拿捏好就行了,我先找人去打聽打聽訊息了。」尉遲茴說道,便拿著畫卷離開了。
尉遲敬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
像是離去的妻子一般。
他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便走向了庭院。
院落中的桃樹枝繁葉茂,他緩緩走向了那桃樹,坐在了樹蔭之中,背靠著樹身,回想著過往種種。
不由的,他陷入了瞌睡之中。
當他甦醒時,面前正站著一位跛腳的老道士,老道士的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發白道袍,雞皮鶴髮,滿臉苦相,但身上卻泛著一陣桃香。
「尉遲大人,能否請您別砍這株桃樹?」
「我為何要砍這一株桃樹呢?」尉遲敬反問著老道士。
「唉,此言難以解釋,您且雖我,前往我之洞府稍作歇息吧?」
「這?是否有些不妥?」尉遲敬有些抗拒,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知道這老道士是否心中有別的想法。
只是那老道士擠出了一個笑臉:「不礙事的,我的洞府離您家不遠的。」
語畢,老道士將尉遲敬扶起,而那尉遲敬也毫無抗拒的起身,同那老道士前行了幾步。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他並不清楚自己是走到了那裡,只是突如其來的便跟著那老道士走到了一處寬敞的洞府之中。
說是洞府,也不盡然,雖說是洞府,可四周卻並非石壁,卻是土牆,只是卻又有著挖出來的隧道。
隧道四通八達,洞府寬敞無比,像是大殿,卻又好似房屋,潮溼的巨樹深入地板,化為了天花板,而在這天花板中還有一道圓形的天窗,撒下了些許陽光,為洞府提供光源。
尉遲敬能瞧見,這洞府之中有著不知幾何的道童,唸誦著不知名的經文。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歲為春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除卻道童之外,還有默然不語的童女們。
「這些孩子···都是誰家的?」尉遲敬覺得這老道士不像是好人。
「這些孩子,都是我曾經的友人子嗣,友人的子嗣又生了子嗣,一代一代,都在我的洞府長大,我也一代一代的看著這些照看孩子們長大。」
「但為什麼那些女孩們不說話?」
「她們都不會說話。」
「什麼?這怎麼可能?」
「因為她們生來都無法說話,所以我懇請您不要砍伐這株桃樹,如果您砍伐了這株桃樹的話,無論是她們還是他們都將再也無法說話,便連我也同樣無法說話。」
「不是,這和您懇
請我不砍樹有什麼關係?這些孩子本該有更廣闊的作為的,不是說不能學道,可是總該讀書認字···還有,您子嗣的子嗣是否有些過於不負責任了,孩子生下來了就不管了麼?這算是個什麼事啊?」尉遲敬十分不滿,但卻並非針對老道士。..
「因為···」老道士說著。
可是聲音卻漸漸的拉長,變得遙遠,化為了別的聲音。
「老爺,老爺,您怎麼睡在這裡了?」家僕叫醒了尉遲敬。
「我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只是好像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不要砍了這棵樹。」尉遲敬回想著,可大抵的夢境卻又想不起來。
「這幾天好生照看這棵桃樹吧,十八年了,它也長得很大了啊。」
尉遲敬頗為感慨,也有些感傷。
——
秦月樓與面前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去尉遲府的路上,正準備找人張貼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秦月樓,所以直接開門見山的邀請了秦月樓隨意找了一家茶樓,二人就這麼落座,點了一壺茶,些許糕點,便就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