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你還小,等你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你可以試一試,去找你的母親,不要害怕,你只要喊她,她肯定會知道,你就是她的孩子的。」秦月樓遞給了殷文一罈酒,「你成為了山神,是可以離開白山的,只是你以前一直害怕,所以不敢去見自己的母親,但現在不同了,殷文,想念就要去尋找才行,想念,是要見面的。」
殷文猶疑:「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殷文,別害怕。」秦月樓鼓勵著殷文。
「那···好吧。」殷文點頭,但心中還是有些搖擺不定。
秦月樓看著殷文,岔開了話題:「殷文,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為什麼會喝酒?」
殷文不好意思了起來:「從前他們給我香火的時候,我一不小心喝了一點,然後···就有些喜歡喝酒了,我想,我喝再多也不會和那個人渣一樣的,還好,我做到了。」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三下鼻子,又摸了摸兩邊耳垂,抿起了嘴。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秦月樓嘆了口氣,又遞給了殷文一塊糖。藲夿尛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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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西下,殷文走進了一家飯館,此刻沒有客人,只有一位老婦人。
「吃點什麼啊?小朋友?」盧萬芳看著殷文穿著破破爛爛的的長袍,覺得很可憐,認為殷文可能是哪裡的小乞兒餓的受不了了想討點吃的。
她沒有趕走殷文,而是給殷文倒了碗水。
「喝點吧,小朋友。」
「你···你好,我想···我想吃點···」殷文猶猶豫豫的說著,給了盧萬芳幾個銅板,「我也不知道吃點什麼,我想吃孃親燒的菜。」
「你這個小孩,白白胖胖的,你孃親一定把你生養得很好吧?」盧萬芳溫柔的笑著,「可是,你孃親燒的菜,是什麼呢?」
「嗯,我的孃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孃親。」殷文不好意思的說了起來,「孃親經常燒的菜是紅燒辣白菜炒肉。」
他撓了三下鼻子,又摸了摸兩邊耳垂,抿起了嘴。
盧萬芳的動作僵住了。
「小文,是你麼?」
殷文怔住了,而後淚流滿面,他不知道,盧萬芳是怎麼認出來自己的。
「···是我啊,娘,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我想吃紅燒辣白菜炒肉,還想拍點蒜進去,您說的,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我好想你啊,娘。」
盧萬芳半蹲了下來,抓住了殷文的兩臂。
「真的是你,小文。」盧萬芳抱著殷文哭了起來,「你···你···你回來啦?」
「娘,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有的母親會記得孩子所有的喜好,習慣,小動作,哪怕改換了形貌,她也會記得,從而認出那就是她的孩子。
殷文的母親,盧萬芳,她就是這樣的母親。
她可能覺得殷文是鬼,可,也沒怕。
鬼,也是有人思念著的。
何況山神呢?
遠處蒼蠅館子吃串串的秦月樓擦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