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飛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到現在為止,他還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
宗師隕落,無論發生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是一件轟動一時的大事,然而他此時卻看見兩位宗師的隕落,隕落得如此慘烈,卻又如此無聲無息。
彷彿流星一般,燦爛劃過天際,隨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呆呆的看著那兩具屍體,在一刻之前,那兩位還是睥睨世間的宗師,但頃刻之間卻變成了兩具屍體,而變成屍體的宗師與其他普通人的屍體相比,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路小飛還在無比感慨時,葉知秋從南山樵夫的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
葉知秋翻遍了整個屍體,這是他唯一找到的東西。
黑色的令牌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觸之不似金屬,但堅硬無比,入手有些微涼,令牌的一面刻著一個“滅”字,另一面卻刻著一個數字“玖”。
葉知秋反覆看著這個令牌,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也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把令牌拿到路小飛面前,問道:“這是一塊什麼令牌?”
路小飛這時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拿起那塊令牌,反覆觀看了一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這兩個人你認不認識?”
路小飛一陣苦笑,因為葉知秋的語氣就如同在問他這兩個路人是誰。
路小飛點了點頭,然後指著那具失去頭顱的屍體,喃喃說道:“煙波飄渺短蓬舟,江海橫流一釣叟。他就是江海釣叟。”
“江海釣叟?”
路小飛嘆道:“他自號江海釣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十年前突然崛起於清河上游,以雙鉤打遍清河無敵手。而且江海釣叟很神秘,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相傳他最喜愛收藏珍品,所以只要他出現的地方,一定有絕世的珍寶。”
葉知秋環顧四周,然後疑惑道:“這裡像是藏有絕世珍寶的地方?”
路小飛道:“我又不是江海釣叟,我怎麼知道?”
“那他呢?”葉知秋指著南山樵夫,繼續問道。
路小飛苦笑道:“他是南山樵夫馮斷山,以三十六路開天斧無敵於安州之南。他本是樵夫之後,少年也曾是樵夫,成名之後便自稱南山樵夫。”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江海釣叟和南山樵夫都是宗師境界。”
葉知秋皺眉道:“他們兩個有仇?”,葉知秋不得不這樣推測,因為這兩個人決戰時完全不顧生死,也絕沒有想過給自己留後路,就是如同對方與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
路小飛也是十分疑惑:“江海釣叟常年在淮州一帶,而南山樵夫卻是安州,兩地相距不下千里,也沒有聽說這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這幾年南山樵夫甚少在江湖上活動,據傳已經歸隱,實在想不出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要在這裡一決生死。”
隨即他問道:“南山樵夫臨死前是不是給你說了什麼?”
當時路小飛還處於震驚之中,腦袋裡一片空白,而馮斷山臨死之前聲音極弱,而且說話斷斷續續,所以路小飛根本沒有聽清楚馮斷山的話。
葉知秋也是一陣苦惱:“他臨死前叫我轉告城東李記掌櫃一句話,說是一句話,不過就四個字。”
“城東李記掌櫃?一句話?四個字?”路小飛疑惑的看著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