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連醫生都委婉的勸說家屬帶老爺子回家,看看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誰也脫不了這個軌道。
馮家人無法,只能把老爺子搬回了家,又給劉梅娟捎了口信。
劉梅娟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老爺子短短几天的工夫就瘦成了一把骨頭。
劉梅娟的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老爺子手裡還緊緊抓著那張純白色的白狐皮,雙眼瞪著溜圓,喘著粗氣,嘴裡赫赫的不斷髮出聲音來。
劉梅娟擦乾眼淚,強打起精神,把耳朵湊到師父的嘴邊。
“師父您想說什麼?”
“赫赫…文秀…赫赫…”
“文秀是誰?”
劉梅娟詫異的看向師孃,師孃的大名叫王二丫,怎麼也跟文秀沾不上邊啊!
“不知道…他這幾天一直反覆的在唸叨這個名字,我把我們認識的人捋了一圈,也沒想到是誰…”
師孃臉色黯然的嘆了口氣。
誰想到她跟馮裁縫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臨了了,老頭子竟然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劉梅娟作為女人自然理解師孃的心情,她收起眼淚,輕輕握住師孃的手。
“您…多保重!”
“赫赫…娟子…”
馮裁縫艱難的叫出劉梅娟的小名。
“師父,我在呢…”
劉梅娟眼淚這下止都止不住了。
她小時候就跟著師父了,師父說叫梅娟太生分了,就說以後自家人就叫娟子吧!
自那以後,她這個小名就定下來了,熟悉她的人都叫她娟子。
馮裁縫哆嗦著手指,艱難的指了指手裡那塊白狐皮,“赫赫…”
“我明白!師父我肯定不會墜了您的名頭的…”
劉梅娟明白師父的意思,含著眼淚應了下來。
馮裁縫欣慰的閉上了眼睛。
他一輩子收了不少學徒,劉梅娟是最有天分也最努力的一個了。
這件白狐皮,他除了劉梅娟,他交到誰手裡也不放心。
“白狐皮…”
宋檸輕輕捻起劉梅娟肩頭上不小心粘上的一根白色的長毛,臉色陡然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