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挽月樓值夜班時,許知峰察覺得到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
窺視者可能是嚴英健,又可能是丁嵩安排來當眼線的客人。
目的非常明確,試探與觀察他的反應,確定他是否因唐甜甜的事而懷恨在心。
如果有,那麼丁嵩不介意防微杜漸。
許知峰的表現恰到好處。
他並未刻意的若無其事,更不會過猶不及的歡天喜地。
他在人前只是略顯失落,但又很快振奮精神恢復到工作中。
這般態度,與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在親朋好友去世後一般無二。
窺視的目光在許知峰下班回家後消失無蹤。
當時陳希竟在二人合租房的樓下等他。
“喲,你可算回來了。”
這明明留著長髮,卻比漢子還漢子的妞樂呵呵的湊上前來,一把撈住他肩膀,將他往裡面帶。
許知峰肩膀側面被某些充實壓著,非但沒覺著尷尬,嘴上不自覺的翹起抹心滿意足的弧度,又稍稍往那邊偏了點。
“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在這兒等我做什麼?”
陳希察覺到胸口的壓迫感,心頭無形的白這傢伙一眼,倒沒表現出任何牴觸,“兄……咳咳,我這不是忘帶鑰匙了嗎。”
“你可真馬虎大意。”
許知峰又假裝不懂的蹭她一下。
陳希牙齒磨得嘎吱響。
二人就這麼哥們般摟著肩膀上了樓,進到房門,關上門,陳希不動聲色錯開,抬手指著他鼻頭。
“渣男,你今天又吃我豆腐。明天我還要吃你工作餐。”
“好說,明天我讓廚房給做麻婆豆腐。”
“成交。”
二人各回各房,各自忙碌。
在沉入睡眠前,許知峰隱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聲壓抑的痛哼。
大約她這次重傷不下火線又傷上加傷了吧。
難為她揹著傷勢連夜趕回來,還假裝沒帶鑰匙在家樓下等那麼久。
作為安防處機動隊的一員,陳希什麼都知道,只是不說破。
來到孢子分身裡的許知峰嘆口氣,其實這世界還是有點溫度的,只不過大家都用保護色藏著而已。
她不說出來,怕是不想讓自己覺得欠了她更大的人情。
有了人情,就要還。
人情迎來送往,關係就越來越近,那麼互相就有了羈絆,也會成為對方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