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比不上瞿蘇心中的萬分之一。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瞿蘇就咬開了自己結痂的傷口,將其放到了小孩的嘴邊。
雖然還沒有到時候,但因為瞿蘇身體的原因……任庭燁從一開始就建議過要讓孩子吃奶粉長大。
但現在身處於這種絕境之中,除了這個辦法,瞿蘇已經想不到別的了。
年年現在的月份實在太小,那些壓縮食品,他甚至都還不能入嘴。
而年年一看,就是真的被餓極了。
他不管不顧的吸吮著一切,尚未發育完全的乳牙嗑到瞿蘇的傷口上時,她疼到幾乎整張臉都跟著扭曲了一下。
但很快,瞿蘇的腦海之中又升起了另外一個想法——只不過是放點血,她都已經被疼成了這樣,那毅然赴死時的朗闕,心裡又該有多麼絕望?
只要想到朗闕的模樣,她的心裡頭就忍不住地湧起一陣又一陣地劇痛感。
手上的那種疼痛在這面前,幾乎就像是被螞蟻咬了一下的輕微。
瞿蘇的思緒早就已經胡亂地跟著朗闕漂泊到了海底,直到年年已經跟著打了個飽嗝,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海浪隨波逐流著,瞿蘇卻還是能死死地記住朗闕方才落下的方向。
“朗闕,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創造奇蹟的人,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還會回到我和寶寶身邊的對不對?”瞿蘇喃喃地盯著遠方,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撕裂成了兩半。
一半理智在告訴她,年年已經不能再失去媽媽了。
而另一半情感卻讓她的雙腿蠢蠢欲動,認為這片大海才是瞿蘇真正的歸宿。
就算死,她也想要和男人死在一起。
瞿蘇甚至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感覺到了太陽東昇西落的規律。
她原本精緻的小臉上已經被曬脫了一層皮,而抱著年年始終都不曾鬆開的手,早就已經麻木僵硬。
至於那些生存物資,哪怕瞿蘇每次吃的時候都在精打細算,現在也都消耗得已經差不多了……
透過海面,瞿蘇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映象。
裡頭那狼狽的模樣,幾乎讓瞿蘇有些認不出自己:“年年,媽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了。”
這段時間,她可以說是一直都靠著意志力努力地強撐過去:“或許,去找你爸爸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吧?”
瞿蘇渾身上下散發了一股死氣沉沉,就在她呢喃細語的時候。
轉眼卻看到了懷中孩子潮紅的臉色,那一瞬間瞿蘇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年年,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年年額頭的溫度已經達到了一種十分嚇人的程度。
小孩的身體支撐不住這樣的磨礪。
但這一天的到來比瞿蘇想象之中還要更快。
作為母親,瞿蘇當然知道小孩發燒是件十分危急的事情。
可是在這個地方,瞿蘇卻連一顆感冒藥都無法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