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蹙眉看著面前的屍傀血肉變化,若有所思。
如果說宇宙星空之探是自己修行後期的要點,那麼生命血肉一直是自己前期的修行。
並不是說夜家姐妹綜合起來就是自己的修行,單論造物這種神通就不能這麼籠統概括,還涉及到了整個天書囊括的多方面法則,可以對應世人任何一項修行。但這就像是當初孫教習幫自己奠定的基本功一樣,無論還囊括了多少變化,基礎都在那裡。
有過相關的基礎,自然更利於找到鑰匙。
同樣也不意味著他趙長河就要走造物之類的路子……這只是夜九幽給予的參考,關於彼岸具體該有怎樣的表現力,以前沒有見過,現在開啟了大門,開始清晰。
至於自己的路子,還需要繼續尋求。
說不定還真需要再諮詢夜無名,綜合參考……不過這面子有點不好拉,現在都擺明車馬說了我要曰你,還怎麼腆著臉叫人教東西?
頭疼。
夜九幽見他沉思,笑著捏捏他的臉:“小男人已經很了不起了,欲速則不達,別急。”
趙長河回過神,笑道:“怎麼,現在反過來你寵我了?”
夜九幽道:“你知不知道,當初你自己都是個孩子,還做出一副成熟的樣子說要寵我照顧我的姿態,有多可笑。”
趙長河哼哼道:“我哪小了?要不要摸摸?”
夜九幽莞爾:“難道你自己不覺得,這一次睡醒之後‘老’了很多?哪怕對你只是一覺醒來。”
趙長河怔了怔,默默點了點頭。
滄海桑田帶給人的觸動,遠不是之前可比……尤其是歷過了後代的誕生與親友的死亡,人就“老了”。
夜九幽那是歷過多少……如今想想,當年自己對她的攻略,或許很多時候在她眼中就像孩子。
“但我就吃這套啊。”夜九幽抬頭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別的什麼,都不重要……明明自己只是一個孩子,還在努力地說心疼我,要照顧我,要讓我不再孤獨……這最重要。”
趙長河撓撓頭,有些慚愧:“好像……我沒怎麼做到,畢竟一睡三十年。”
夜九幽笑道:“她們都怨這三十年,我可沒感覺,對我來說三十年不過彈指。而且你可是被我藏著的,我隨時想看就看,可不像她們那麼饞。”
趙長河歪頭:“怎麼感覺你現在好溫柔。”
“溫柔麼?”夜九幽也偏頭想了想:“只不過是走出了標籤,也走出了囹圄,心態平和得多……畢竟有人疼了不是?我連面對夜無名都沒有了早年那樣的戾氣,別提是和伱獨處了。”
趙長河笑了起來擁著她不說話。
夜九幽卻扳起了臉:“你該不會是更喜歡我原先那樣又兇又冷的,征服起來比較有滋味?就像現在的夜無名。”
“說哪去了……”趙長河哭笑不得:“難道你不知,把又兇又冷的變成溫柔大姐姐,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就像現在的你。”
“那夜無名是不是還欠這麼一遭?”
“……為什麼都喜歡轉進夜無名?”
“都?我轉到她豈不是天經地義。”夜九幽淡淡道:“其實現在有個解題的最佳方案,只是大家都不想提,寧可繞彎路,不是嗎?”
趙長河沉默片刻,低聲道:“沒什麼最佳方案,我不願意的,那就是最差方案。”
夜九幽笑了起來:“好好好,我的夫君。”
趙長河道:“現在晚妝思思她們的溯源開始沒?”
“暫時還沒,苗疆這邊準備的巫法有點繁瑣。”
趙長河點點頭:“那夫人陪我去見見故友?你當知道他葬在何處。”
夜九幽愣了愣,旋即知道他的意思,便伸手握上他的手。
很快挪移閃現,已到了蒼山之巔。
當初靈族秘境“站起來了”,裡面的所有山川地理盡數消失,秘境都沒了,聖殿自然也沒有了,如今靈族聖殿重立於大理蒼山。
烈斬靈族大地於苗疆,生死同歸。靈族大地被夜九幽收為研究材料,烈的神魂散盡,也無軀體。但血神刀與破碎的陣盤仍在,靈族人不可能任它們再被什麼魔教徒拿去使用,在思思操持之下只會好生歸葬,作為衣冠冢供奉於聖殿之中。
靈族大地復甦、蠱蟲反噬、血肉崩頹,各種套路首當其衝的就是靈族人,如果當初沒有趙長河等人的佈局阻止,靈族已經滅族。
其中烈為此神佛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