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笑看到二人以後亂了陣腳,指著對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邱明遠冷聲道:“方天笑,可知罪?”
因為之前在丐幫總舵中的時候,知道眼前兩人的身份,所以看到這兩人後,他就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
他還在震驚的時候,臺下的人開始大聲喊道:“哎,你們倆誰啊?別妨礙方員外發錢啊。”
“就是啊,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吧?”
“兄弟們抄傢伙,保護方員外。”
臺下越來越高的抱怨聲彷彿給方天笑打了一支強心劑,讓震驚中的他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眼珠一轉,瞬間換了副面孔,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方某不知二位所謂何事,如果是新入幫的弟子,請下臺安靜的聽方某講話,機會對於大家來說始終都是平等的,大家說是不是啊?”說完抬高了雙手向著臺下揮舞。
邱明遠冷哼一聲,徑直走向方天笑,歐隨風卻一把拉住了他,使了個眼色,隨即示意臺下群眾安靜,大聲道:“各位,我乃洛陽神捕門捕頭歐隨風,這位是如假包換的丐幫傳功長老邱明遠,我們是奉命來此查辦案件的。”
臺下眾人人聽到這裡都迷糊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被方天笑騙來的,不知道邱明遠的身份,但是神捕門的大名可是人人都聽說過,乃是朝廷專門設立的查案機構,裡面都是一些,奇人異士,專門負責查案和緝拿比較棘手的罪犯,就是當地官差見了他們的人也要退讓三分,一時間將信將疑,繼續聽他怎麼說。
歐隨風說完一指方天笑,說道:“這位方員外乃是丐幫八袋弟子,並不是所謂的八袋長老,只是頂著丐幫之名,行苟且之事,大家都被他騙了。”
“怎麼可能?!方員外可是給我們都發了錢的啊,真金白銀總不會騙人吧!”
“我們不信!反倒是你這個神捕門的有些可疑!”
“就是就是!我們絕對相信方員外,他可是要帶領我們掙大錢的人。”
方天笑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剛準備說話,邱明遠瞪向了他,冷冽的眼神讓方天笑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他知道丐幫幫主的武功可以不用很好,只要可以服眾就行,但是傳功長老是要精通丐幫所有武功,並且在幫中要技壓群雄,才能勝任這一職位。
眼前的這位邱長老以前是一位富商家的公子哥,原名邱子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尤其是習武天賦極高,一套紅塵刀法使得是出神入化,江湖人稱“紅塵公子”。
人只要過得太順,很容易自負,邱子健也不例外,憑藉自己的武功和家勢,到處惹是生非,與人比武時為了羞辱對方,不帶自己的佩刀,僅憑拳腳功夫就將對方打敗,以後的比武也就不再攜帶武器,甚至把自己的名號改成“紅塵無刀”,漸漸地揹負了一些罵名。
可能是他前二十年的順利生活把他所有的運氣都用光了,二十歲那年家道中落,他又不懂經商之道,很快就身無分文了,過慣了好日子的他完全無法忍受現在的生活,不過雖然他好惹事,但卻知曉大義,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賣畫、賣字、護院、鏢師、門派武師等都嘗試過,實力小的僱傭不起,實力大的又怕惹上麻煩,再加上以前得罪過得門派暗地裡使絆,所以一時間錢沒掙到,反倒貼進去了不少紙筆費用。
於是迫於生計問題的他考慮先上大街找個有點實力的人強借些錢來補貼家用,等到有錢後再還給對方,結果第一個被他碰上的人就是丐幫幫主宋玉堂。
宋玉堂此人手段極硬,他從上任幫主手中接過丐幫幫主位置的時候,很多人不服他,而且那時候的丐幫也只是一箇中等規模的幫派,也深受著外來幫派的騷擾,他任幫主以後,對幫內德高望重且不服他之人先禮後兵,要錢給錢,要地盤給地盤,甚至自降身份親自登門拜訪,對於要求總是一口答應,給人一種和善好說話的感覺,但是如果對方油鹽不進,那不好意思,第二天對方就會從丐幫消失,名下財產和權力都會被宋玉堂收回,對外幫派也是這樣,有錢大家一起賺,答應了就兩幫結盟,如果不答應,第二天該幫就會跟那些不服他的長老一般,消失,而且黑白兩道生意都有接觸,短短兩年內,他就把丐幫拉昇到了天下第一大幫的位置上。
那天邱子健黑布蒙面,趁著夜色蹲在街邊,等待著一條肥魚上鉤,這時他看到遠處有幾個燈籠散發著光亮由遠及近,想著終於可以“借到”錢了。
等對方走近,他跳了出來,對方几人也被嚇了一跳,夜黑風高,一個人空這兩隻手,用黑布蒙面,看似又沒有動手的意思,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
只見邱子健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走到幾人面前,遞了過去。
為首的那個人猶豫了一會,接過紙,藉著燈籠看清了紙上寫著:“家中有事,急需用錢,現借紋銀五百兩,今日之事實屬無奈之舉,請諒解,他日有錢之時,必雙手奉還。”落款處三個字“邱明遠”,還蓋著一個紅手印。
那人將紙上的字讀了一遍,旁邊幾人聽後哈哈大笑,其中一個人還叫囂著說:“哪來的瘋子?這樣就想借五百兩銀子?怕不是失心瘋了吧,我這有五文錢,你先拿著用吧。”說完把錢扔在了邱子健面前。
邱子健看著地上的錢,漲紅了臉,要是以前有人敢這麼羞辱自己,必定要斷了對方一隻胳膊,但是現在自己的處境畢竟實在窘迫,實在不好意思動手,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撿起了那五枚銅錢疊在手掌上,暗運內力握拳,等他再次攤開手掌時,那五枚銅錢竟然在他的內力下被溶在了一起。
笑聲停止了,那幾人也會武功,知道眼前之人的內力極其雄厚,己方几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就在他們如臨大敵之時,幾人身後走出來一個人,此人一身書生打扮,面露欣賞之色,誇獎道:“壯士好武藝。”
他從隨從手中抽過紙看了一眼,又說道:“好字!”
快步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雙手奉上,邱子健看對方表現的極為恭敬,忙回禮道:“邱某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如有驚擾到先生之處,還望見諒。”
宋玉堂哈哈一笑,說道:“邱先生客氣了,我看邱先生似是閒散之人,不知是否有興趣在我幫中做事呢?”
邱子健拿到錢以後也比較高興,雖然對方雪中送炭,但是眼前的書生一股文人之氣,看起來絲毫不懂武功,想必幫派規模也不大,心中有些輕視,所以回道:“抱歉,邱某自由慣了,不太喜歡被人管著,先生可留下信物和地點,等他日還錢時,也好能找到人。”
誰知書生一隻手搭在他的小臂上,邱子健卻感覺彷彿千斤之物墜在自己手臂上,運功相抗,腳下石板卻一點一點的裂開,二人僵持了一會,同時收手。
邱子健趕忙抱拳道:“先生深藏不漏,邱某佩服,敢問先生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