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的r語不好,老闆的中文也強不到哪裡。好半天,才把這句話理通順了,廚師方才明白過來,忙點著頭,口中連連稱是:菜都是我做的,您老還滿意嗎?”
望月千心認真地打量著廚師,二十年的時間,就算以前真的見過,如今也已忘記了吧,一個路人而已。半晌才朝老闆說道:“你先去忙吧,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老闆遲疑了一下,顧客就是上帝,顧客的吩咐要不遺餘力的去完成。眼神示意那廚師不要胡亂說話,確信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陪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後緩步離開。不過仍是依靠過人的聽力捕捉那桌上的對話。就像許多不怎麼懂外語的人照樣可以聽出別人說得標不標準一樣,飯館老闆清楚認識到那位女士的中文高出自己不知幾個檔次,遂也聽天由命了,人家交流上不存在問題,恐怕這位老實的華夏廚師的底下都會被套出來吧,只希望那位女士不是入境處的才好,否則好好的大廚就要被遣返了。
飯館老闆當然不知道望月千心自出生起就接受了各種間諜訓練,中文更是必修功課,到華夏前就已和一般華夏人沒有區別了,以後更有數年的生活經歷,沒有什麼詞語是她不清楚的,用中文交流簡直太容易了。
田剛俊長雖在一邊但仍然是渾渾噩噩。因為他的中文基礎是零,只能靠觀察表情來猜測那兩人談話的內容,實事求是的講,猜中的機率肯定會比抓彩票中五百萬大不少。
“你以前在華夏的哪個城市?”望月千心示意那位廚師坐下後,淡淡問道。
“首都。”
這是望月千心喜歡聽到的一個城市,因為在華夏的九年中,她有七年都是在那個城市,在那裡她有了丈夫,孩子,最後又失去了丈夫,孩子。
“幹些什麼?”
“也是廚師,我生來就是做這行的,十幾歲時就出來學藝,當小學徒,最後終於出師,在一家叫姚家菜館的小飯店幹了幾十年,最後那家飯店關門了,我的女兒又有得了重病,我只能出來掙錢,據說這裡的錢比較好掙……”那位廚師在聽過望月千心的中文後,認定這個女人是華夏同胞,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話不由自主的就多了起來,講述起自己的奮鬥史來。
在聽到姚家菜館這幾個字後,望月千心的臉上明顯變了變。因為對方所說的小餐館正是二十年前自己常去的那個,她和辛志“偶遇”(事先安排),然後才有了之後的事情,怪不得覺得這菜的味道是那麼熟悉,沒想到就是當年的那個廚師,世事變幻,沒想到姚家菜館已經關門了,華夏讓她還有留戀的東西又少了一樣。
不過能在這裡吃到在華夏首都才能吃到的菜,的確是上天恩賜,或許這是自己找到女兒和女兒相認的預兆。
那廚師自顧自的說了半天,憨憨地笑了笑,隨口問道:“請問您的老家是哪?我聽您說話應該不是南方人。”
“也是首都。”望月千心心中忽而生出種同情感,不忍說出自己是r國人,笑了笑回答道。
“原來真的是老鄉。”那廚師哈哈一笑,“我叫賈桂喜,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姓曲,曲美珍。”望月千心嘆聲回答道,這個伴隨她九年的名字沒想到還有拿出來用的機會,只是又有誰還記得二十幾年前那個隱藏於華夏軍官身邊的秘密間諜呢?
“曲女士,我記住您了。有機會你一定要再來啊,我一定讓您吃到家鄉最好的飯菜,我就不陪你了,這裡的老闆很嚴,再耽誤時間估計又要扣我工資了,我先去廚房了。”大廚默唸了那個名字兩遍告辭道。
“好的。”望月千心笑了笑,他很清楚對方是偷渡過來的,這在京都是很常見的情況,僱傭華夏勞工所需的費用僅是本地工人的三分之一不到,很多老闆會這樣做,而且最好的一點就是這些勞工都沒有正當身份,不敢過多要求,很好管理。
“我們走吧!”望月千心轉頭看了看一臉迷惘的田剛俊長,站起身來。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更不需要知道。
躲在廚房窗邊的華夏廚師,看著那一年一女出了飯店,漸漸遠去,嘴角露初一抹奇怪的笑容,“曲美珍,很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