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身體素質就不錯,一般情況下不會生病,就算不幸中招,基本上就是三五天的事。
可最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自上次頭痛之後,感冒就一直沒好,雖然沒多嚴重,但總歸是影響到了工作。
臨近年關,二院忙著做年終總結,規定每個科室都得上交經典案例報告,教授作為婦產科的權威,自然是要算上一份的。她老人家忙著手術,根本沒時間去搞這些,於是任務便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我這個因感冒而進不了手術室的學生身上。
說實話,這種型別的報告總結並不難寫,畢竟病歷在前,再新增些敘述性的言語做下總結就可以了,所以我還挺開心接下這份工作的。
只不過我寫著寫著,病房那裡就出現了問題,護士急匆匆跑來辦公室說有家屬在病房裡打起來了。
其實,打架這種事在醫院還挺常見的,畢竟親人危亡,家屬心裡難免傷心,自然會找個出口發洩,所以有時候明明是一件微小的事情,最後往往會鬧成不可收拾的殘局。
這時候,醫生的另一個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勸架。
病人家屬不是傻子,知道得罪醫生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所以一般醫生出來和諧的勸上幾句,互相道個歉,基本上也就散了。
此時,婦產科辦公室裡的醫生坐診的坐診,手術的手術,只剩我這個寫報告的獨自堅守。
於是我沒有猶豫,穿好白大褂就跟著護士趕去了病房。
我們到的時候,病房裡的兩家人吵得正凶,一句接著一句的“問候”著對方。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氣勢很重要,儘管我面對這兩家人時,心裡還有些打顫,但總歸是用吼聲把醫生的憤怒給展現了出來。
果不其然,兩家人聽見我的吼聲後,立刻停下了爭吵,隨即銳利的目光便一眨不眨的掃了過來,彷彿在說,我們吵架,關你屁事。
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後,我努力穩定了下身形,緩和了些許語氣繼續說道:“有什麼事,我們大家可以攤開說嘛,沒必要這樣大打出手,不利於病人休息。”
好在,這兩家人還是聽勸的,儘管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但總不至於跳起來“問候”對方了。
大家靜下來之後,我稍作打聽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其實事情還真的挺小的,無外乎就是一家人用廁所的時間長了些,引發了另一家人的不滿,本來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但最後卻因為語言激烈直接打了起來。
“醫生,這件事真不是我們先挑起來的,對方要先道個歉不就沒什麼事了嘛!”
病人家屬徹底冷靜下來後,大概是怕我追究責任,一個勁兒的把責任往對方身上推。
對方家屬一聽,自然是不服氣的,當即就跳起來反駁道:“你們霸佔廁所那麼長時間,憑什麼讓我們先道歉啊!”
“不是你們先罵人的嗎?”
“……”
雙方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怎麼竟又爭吵了起來,我的腦子本來就因為感冒有些疼痛,這樣子一搞,瞬間更疼了。
“都給我停下來,再這樣的話我就叫保安了啊!”
我努力的吼了出來,但在嘈雜的罵架環境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家人最後竟伸出拳頭朝著對方的臉打了過去。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出事,下意識的用後背攔了一下,誰知,對方力氣實在太大,我一個踉蹌,頭就向地上扎去。
血從額頭湧出來的那一刻,尖叫聲此起彼伏,我模糊著視線被護士扶了起來後,一陣一陣的犯惡心。
病人家屬也不吵了,跟在我身後一聲聲的說著抱歉,我無心理會,護士便先幫我把他們都趕回了病房。
真不知道我最近這是觸了什麼黴頭,總是出些“血光之災”,上次的腦震盪剛好利落,緊接著便又跟著進了外科的病房。
說實話,外科的醫生看見的時候都笑了,甚至還無良開起了玩笑,說做婦產科的醫生要多買一份人身意外險。
好在,我的腦袋只是看著慘烈,實質上並沒有那麼嚴重,回家擦兩天藥基本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為此,教授還批了我一下午的假期,當然前提是帶著那份沒做完的年終報告,也算是把學生的價值利用到了最大化。
我頭上敷著紗布,人也暈的厲害,為了防止我在回家的路上直接倒下去,猶豫半天,只好拿起電話給老秦同志打了過去。
“囡囡啊,爸爸現在在開會,你有事等會再打來啊!”
“我……”
沒等我開口呢,老秦同志就急匆匆地掛了,看的出來,真的挺忙的。
三叔重新拍戲去了,老秦同志又在開會,我總不能讓方玉女士挺著大肚子開車吧。
長長地嘆了口氣後,我無奈的翻出了自己的聯絡列表,可最後的結果,不是這個不合適,就是那個沒在家的,反反覆覆的看了一圈,我最後不得不開始承認自己真的沒什麼朋友的事實。
難不成要打給章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