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講,我並不希望這個人就是老丁,但凡事講究證據。
為了得到證據,我來到了家屬院。
老丁這個位置,實際上早就已經可以分配房子了,但他幾乎每次都把自己的名額給到了我們的同事身上。
都已經做到這個位置了,還跟一群人擠的家屬院,雖然房子比普通的同事大一點,但那也是一大家子呢。
不過這也讓很多同事格外的欽佩他,同樣這也是為什麼我說,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將老丁這個事情一錘定音,反而啟動正式的調查程式,讓局裡的同事知道的話,那肯定是要鬧翻天的原因。
就像我跟顧曼一開始無條件的相信我跟你一樣,老丁在這個局裡還是有很多所謂的“死忠粉”的。
老丁有一個老婆,兩個孩子,一個上大學不在本地,還有一個孩子比較小,患有先天性心臟不足,都說活不過一歲,但現在已經四五歲了,非常健康。
當時還發生了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老丁看我爺爺非常的玄乎,他佈置的風水,每一樣都非常有用,所以請我爺爺幫他孩子看看病,希望能夠治好這孩子的先天性心臟不足。
結果可想而知,老丁被我爺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說孩子既然生病了,就要送到醫院,找他這個算命的幹什麼,耽誤事,耽誤孩子。
我估計也也就是因為這樣,老丁才認為我爺爺跟那種騙錢的算命先生不一樣,至少不轉黑心錢,這要是放在普通的算命先生上,保準會當初一張符或一個荷包啊錦囊之內,告訴你給孩子帶上這個就能慢慢好轉,不貴,大幾萬而已。
他老婆是一名教師,在總局附近的一家中學任教,前兩次來吃飯的時候我見過她,很知書達禮的樣子,這樣的母親所教出來的孩子也必然是家教極好的。
而有這樣的妻子作為賢內助,我想老丁應該不會走什麼彎道,做糊塗事兒才對。
可如果他真的做了的話,那就只能對不起了,法是不容情的。
我去拜訪的時候,特地挑了他老婆已經下班的時間,免得沒人我要多跑一趟。
還帶了一點水果,不是水果籃,而就是那種從路邊買了幾斤水果而已,這樣才像是老丁讓我給帶過來的,而非是我送的禮。
老丁老婆我一般是喊姨,她也認識我,見到是我之後趕緊把我迎了進去。
“姨,這是丁叔讓我帶回來的,他今晚又要跟局裡的同事加夜班,讓我把水果帶回來,看看家裡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今晚又加班嗎?”她明顯有些意外:“這老丁也真是的,明明才答應過不加班了,這段時間孩子可想他了,總問我爸爸為什麼不回來睡覺。”
我對她這樣身為教師,是如何教育孩子很感興趣,所以多嘴問了一句,她是怎麼回答孩子的?
“我說爸爸去抓壞人了,這樣壞人才不會來欺負我們娘倆。”她笑了笑,說:“孩子懂什麼,你只要溫柔的跟他說,他就不會哭鬧了。”
彼時,我剛好抬頭看到了她嘴裡所說的那個孩子,正在嬰兒房裡面玩東西。
老丁這個孩子是開放二胎之後要的,現在還小,老丁對他也非常上心,之前甚至會有開會開了一半就回來看看這個孩子的事情發生,後來請了一個保姆,情況才有好轉。
“我飯都已經做好了,本來就等老丁了,但他既然加班,你又來了,就一起吃吧?”
閒聊過後,老丁老婆請我留下來吃飯。
這正合了我的心意,我本來就是要留下來多觀察的,那看看他們家裡發生了什麼變化,吃飯就是個好機會,可以跟他老婆多閒聊幾句,瞭解一下老丁的近況。
而她老婆對於我,似乎也沒有什麼戒心,畢竟我已經來她家吃過兩次飯了,老丁當時對我也是很讚賞,所以他老婆對我印象一直都是不錯的,剛剛迎我進來時,就很熱情。
這麼說吧,剛剛那水果如果是其他同事買的,如果沒說明是老丁讓帶的話,他老婆是不會收的,但如果是我買的,他老婆就不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吃飯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聊到了老丁的近況,我說老丁最近有些忙啊,幾個案子都等著他審呢,尤其上頭最近還在搞什麼清查,搞的我們很不好有所動作。
一開始他老婆還只是隨便迎合幾句,畢竟她跟老丁這麼多年,是知道規矩的,家屬不要參與到工作上來。
否則她也知道,如果有哪句話沒有說對的話,就會影響到老丁。
但大概是真的對我沒有戒心吧,我聊的也都是一些比較淺層次的話題,沒有聊到什麼職級啊,什麼評定啊,什麼晉升啊之類的,畢竟我關心的不是那個。
所以他老婆也就漸漸的對我放鬆了警惕,肯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上幾句。
最後,我不說了的時候,她反倒掂量了幾下,問我:“小張,我問你個事。”
我心裡想的當然是魚兒終於上鉤了,但表面上卻裝作驚了一下,旋即自然的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