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陪我在外面在走了一會,最後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說沒什麼打算,日子就照樣過唄,他活的時候我怎麼樣,死了之後我還是怎麼樣。
“你跟你爺爺感情不好?”
問完之後,她才覺得這麼問似乎不合適,趕緊道歉,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我笑了笑說我們倆的關係不用這樣見外,有些別人不能說的話,你可以說。
顧曼的俏臉微微紅潤,默默的點頭。
“也不算關係不好吧,我們也算倆就這樣,小時候因為他不肯告訴我父母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有僵持。”
我開始跟顧曼說說,我跟爺爺之間的恩恩怨怨。
其實算不上什麼恩恩怨怨,他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不是讓我恩將仇報的,所以我對爺爺的心裡只有感激。
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如同一個孤兒一樣,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與母愛的溫暖,所以要說我心裡恨不恨爺爺,其實還有點恨的。
但他昨天告訴我關於祭靈血脈的事情之後,我也就沒那麼恨他了,可能都是有苦衷的吧,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何況他現在也已經駕鶴西去,我何苦再惹自己煩惱呢?
我跟顧曼講了,講我的小時候,說我從鄉下來到城市裡,再一步一步的去上警校。
說我小時候,甚至都不能算是小時候,在上警校之前,我都沒有停止遭受別人的打擊,沒爸沒媽讓我成了別人的笑料。
所以我才想考上警校,然後靠自己的努力去發現真相。
但等我真正的站在這個體系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等同於大海撈針,因為人口檔案裡面根本什麼都查不到,我的戶口裡,甚至沒有這個人,如果不是老丁很敬重爺爺替我安排了戶口的話,那我還算是一個黑戶。
“我們倆的遭遇差不多。”
顧曼說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也離開了,我對他的印象原先是很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拜託你去幫我查那做案子的時候,就對他的印象越來越淺了。”
“我上初中那會兒,遭遇簡直和你一模一樣。”她說:“所有的人都笑我,說我是野種,說我是我媽跟外面的野男人……誒你說為什麼一些人小時候那麼惡毒呢,明明都還是孩子,卻比成年人都要惡毒,並且一點都不懂得隱藏,甚至覺得天經地義。”
我搖了搖頭也很無奈,如她所說,我們倆的遭遇在某一方面確實如出一轍。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倆已經繞著老宅子外面的小路走了兩圈,我和顧曼的手也緊緊的牽到了一起。
這種自然而然的變化讓我們倆都有些面紅耳赤,我們倆似乎都已經順其自然了,但還差去把那一層若有若無的紗給捅破。
最後我們又聊了很多,這也讓我們精神上的聯絡似乎又多了一層依賴。
本來她想留下來陪我的,但臨近中午,我就讓她先回市區了。
她一開始不肯的,但後來拗不過我,只好先獨自開車回去。
主要是有一個習俗,這個房子死過人了,不好再住人,我準備在這裡待一天的,所以不好讓顧曼留下。
另一個方面,由於我們倆剛剛在外面散步的時候,到最後都是手牽著手的,所以我擔心再獨處下去的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倆之間的感情發展得太快,那樣不利於我們。
同時,我也讓她去探望一下莫小云,讓她彆著急,就說我遇到了點事情,可能需要多處理一會。
顧曼也能夠理解我現在的處境和心情,所以基本上都是順著我的,也沒有多說話。
在這24小時都還不到的時間裡,我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生離死別。
之前幾個月的渾渾噩噩,現如今彷彿要給我當頭一棒一樣。
而這當頭一棒的目的也確實已經達到了,我清醒了。
無論是天權的案子,還是祭靈血脈帶給我的這些不清不楚的遭遇,我都要把他們抓出來,仔細的捋明白了再放回去。
至於爺爺的死,有一種方法可以證明爺爺的死到底是不是他殺。
我去到爺爺的房間,如願找到了符文紙,還有硃砂筆,抬手畫了一道符文。
這是由鬼符的邏輯畫出來的,用的也是鬼符的語言,而這道符的作用很簡單,它可以開啟我的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