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如坐針氈,下意識站了起來,像她一樣受到了驚嚇。
同時,也攥緊了拳頭。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倘若瓜皮帽殺了陳琦,也就一了百了,她感覺到的痛苦只有那一瞬間。
但現在,父親被殺的畫面,將會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閃回著,甚至……伴她終身。
這樣的痛苦會導致很多可怕的結果,其一就是抑鬱。
到最後,陳琦可能會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選擇自殺。
所以我才說,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陳半仙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他家裡又到底有什麼東西,怎麼會讓瓜皮帽下如此殺手。
但現在不是分析的時候,我趕緊坐到了沙發上,手慢慢伸過去,放在了她的肩背上。
只是這樣輕輕的搭在上面,沒有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打,這時多餘的動作可能會讓陳琦更加痛苦,煩躁,焦慮。
我這樣做,只是想告訴她我在,讓她能感受到我手掌的溫度,告訴她周圍遠不止她一個人,我、我們都可以分擔她一定程度上的痛苦,只要她願意配合。
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感受著她的痛苦與無助。
過了好一會兒,陳琦大概是想清楚了,剛剛那種無助、焦慮的情緒也消失了不少,這才緩緩開口說: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我…能想起來的儘量都告訴你。”
她的妥協,源於迫切想要抓住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從她的話裡面看到了一抹建議,就如同顧曼看那本筆記時的神色一樣。
“要不,我先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先休息兩天。”
雖然我也很急切地知道關於瓜皮帽地更多資訊,但審訊只有選對了時機才能事半功倍。
但陳琦卻搖了搖頭:“不用,就現在吧。”
她眼神裡充滿了絕望,這個時候甚至慢慢湧出了一絲仇恨地怒火。
“那這樣吧,你給我講講今天發生的事情,沒聽完之前我什麼都不問你,你想到哪就說到哪,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我現在不是在給你做筆錄,並且我保證也不會有其他人來給你做筆錄,你大可放心。”
我這麼說地目的其實只有一點,最大可能的讓陳琦把當時的畫面給還原出來。
傳統一問一答的方式是我主導了這場問詢,可能會漏掉很多細節,但如果讓陳琦來主導整個事件,就會不一樣了。
陳琦點點頭,開始了回憶。
無論是她面上神情,還是眸中神色,我都能清晰的觀察到她正進入痛苦的輪迴,我的話似乎似乎將她拉回了深淵。
“昨晚回到家之後我就沒怎麼睡,想了一夜要不要給媽媽打電話,天快亮的時候我把家裡收拾了一遍,至於下一步,我也還沒有想好,就坐在收拾好的行李箱旁邊一直坐著。”
“我想過要討回港島市,但肩上的責任不允許我逃走,可一個人面對這些實在是太難了,後來我下樓去倒垃圾,回來的時候發現門沒有關,但我明明關上了的,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在客廳裡翻東西。”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把我死死的鎖住,我想逃,但腳就跟黏在地上了一樣邁不開步子,知道他朝我壓過來,我才趕緊跑下來給你打電話。”
“他一直背後追,其間還斷斷續續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幾乎是摔下去的,但他速度太快了,我剛跑到樓下就被他抓住了,然後就被他搶走了手機。”
“接下來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