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明明剛過三十正當壯年,但此時躺在病床上的趙幼發卻活脫脫像個老頭子。
臉上不說爬滿皺紋,但也多了不少褶子,頭髮更是一夜之間白了大半,要不是面相有幾分相識,他司機也守在病房,我差點就要不認識他了。
“趙大哥,你這……”
王正卿回去找秦沛了,並沒有跟來,所以我也不知道趙幼發這是怎麼了,但他說過趙幼發服過慢性毒藥,此時就應該是毒發時的樣子了。
但趙幼發這樣子未免太聳人聽聞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
一夜之間,他身上彷彿經歷了二十年歲月的滄桑洗禮,一個男人有著再堅強的內心,也會敗給如此無情的歲月。
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趙幼發的司機一臉焦急,說什麼請我一定要救救他們老闆,可我真不是神仙,風水我可以看,面我可以相,這解毒我可真的一點都不懂,就連他身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還是王正卿幫派破掉的。
“德子,你先出去吧,我跟張先生有話要講。”
趙幼發開口了,他聲音聽起來也像是老了二十歲,他的司機,也就是德子點了點頭,但他眼裡通紅,彷彿還泛著淚。
“老闆,你有什麼需要記得喊我,我就在門口。”
說完,他又擺脫了我一遍,這才離開病房。
“趙大哥,我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也完全沒想到,明明那天晚上我把他的命盤仔仔細細定了個遍,什麼都跟他說了,卻偏偏沒提王愛麗奸門有痣這一點。
所以在內心深處,我覺得是自己害了趙幼發,如果他心裡有數,能提前提防著,說不定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能忍受內心的譴責,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誰知他聽之後卻只是笑了笑。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外面有人了。”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倒真像是一個五十歲的老年人,在面對這種事時波瀾不驚,彷彿一切都被他看淡了,歲月無情,可以帶走生命,也可以原諒一切。
“趙大哥你…你都知道了?”
我很驚訝,他卻只是一笑了之,隨後說:“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悲劇,不是門當戶對的愛情大多都會以悲劇的形式收場,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經發現她外面有人了,只是一直沒有說破,我欠她的,所以甘願受這樣的折磨,只是我沒想到她會想將我置之死地。”
趙幼發把大概說了一遍,原委沒講,但我從裡面聽出了不少屬於他那個年代的苦衷。
只是真相就是真相,王愛麗雖然可惡,但這一切絕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想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了他。
“趙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嫂子也是受人矇蔽?”
他搖了搖頭:“不會的,她是一個主觀性很強的女人,即使受人指使,也是她也有那麼個想法才行。”
“可是這一切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我接過他的話茬:“我不知道德子有沒有跟你講,你之前可不是什麼突然腦疾,醫院裡什麼都沒查出來,讓你忽然昏死過去的是她長期給你服用的慢性毒藥,還有一種咒人的秘術,扎娃娃。”
慢性毒藥這事想必他此時已經知道了,畢竟老了二十歲,他又不殺,但當聽到扎娃娃的時候,他怔了一下。
“扎娃娃?那種東西不是騙人的麼?”
這次輪到我搖頭了,我告訴他不是的,這是一種失傳的秘術,一旦被親近之人紮了娃娃,那很快就會被不乾淨的東西給纏上。
聽了我的話之後,他有些訝異,臉上的表情都開始不淡定起來。
“不僅如此,想必德子已經跟你說了,你一開始是被送到市二院的,那家醫院的風水不好,發的是病難財,風水上對病人的身體極其不友好,而我去看你時,你的四邊床腳被擺上了鮮花,視窗還放了一柱檀香,這是活活在催你的命啊,我不相信嫂子能懂這些?”
“她不是你嫂子了以後,我要跟她離婚。”
聽我講完那些,這並沒有讓趙幼發多驚訝,他只是善意的提醒我,他要跟王愛麗離婚了。
但關鍵是王愛麗會同意嗎?她可是圖財的啊,趙幼發的家底擺在哪裡,這個婚怕是不好離吧?
但這畢竟是趙幼發的家事,我不好摻和,他要離婚也是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