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生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然後負手,“我們從來沒有殺死酒吞童子,我就是酒吞童子。”
寶兒只覺得林默生怕是腦子出問題了,他怎麼可能是酒吞童子呢?
突然,她像是被踩到了狐狸尾巴,驚得後退了一步。
因為眼前的林默生還是林默生的模樣,但自己的記憶,自己的所有感知,在林默生說出這句話之後,都告訴自己,眼前這就是酒吞童子!
這是某種幻法?
天狐擅長幻術,寶兒自己就可以頂替玉藻前的身份,自然對幻術之道熟悉無比,幻術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假亂真。
不對。
寶兒隨即自我否定,能夠迷惑自己的幻法很少,而且不會這麼古怪,突然她想到了青丘之中秘典的一個記載,然後深吸一口氣,“大羅之道。”
······
徐福駕駛著五色寶船,來到一處小千世界,這處小千世界風景優美,景象與霓虹物類,乃是霓虹輻射到諸天的一處世界。
徐福化作一個年輕的砍樵人,背後揹著一柄利斧,漫步在雪地之中,突然,面前竄出一條白狐,近乎和雪地顏色融為一體,唯有兩個眼珠子如同漆黑的珍珠。
徐福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追了上去。
周圍的景物變幻,雪景依舊,只不過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白狐消失在一處小山坡後,等待徐福走到小山坡後的時候,面前多出來了一位絕美的女子。
女子身穿白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裝飾,但卻嫵媚動人。
徐福驚喜地說道,“葛葉,你願意見我。”
女子呵呵一笑,“我可不是葛葉,而是玉藻前。”
徐福帶著笑容,“葛葉和玉藻前不都是你嗎?”
女子固執地搖了搖頭,輕輕一嘆,聲音在這寂寥的雪地之中迴盪,如同一曲離恨歌,“葛葉是偷戀凡人的痴情白狐,玉藻前是禍亂眾生的妖魔,怎麼能一樣?”
徐福笑容一滯,不過他來這裡還有另外一件事,“那位安倍晴明在你手中?”
安倍晴明關乎剛剛消失在時光長河中的泰山府君像,這是完成始皇佈置的關鍵一環。
玉藻前並不回答,靜靜地看著徐福。
徐福沉吟了片刻說道,“完成陛下的謀劃,你自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陛下坐擁天下,歷來慷慨。”
雖然他當初利用鳥羽天皇的身份騙到了玉藻前,讓玉藻前利用青丘,掩蓋了真正的始皇墓,成為了始皇千載謀劃的一環。
但是玉藻前入戲太深,甚至假戲真做,真正將自己代入到了幽怨的角色之中,對自己由愛生恨,墮入魔道。
徐福聽說過天狐修行之法詭異,但因為青丘神秘,即使他也不知道玉藻前究竟修行了什麼秘法,只知道自己當初的欺騙讓玉藻前是真正產生了恨意,而且這種恨意很深,近乎於執念。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現在雖然和玉藻前是合作關係,但也是玉藻前的心魔和道敵。
玉藻前痴痴一笑,“那我可以得到你嗎?”
徐福一陣頭疼,他來此處,本來是想要儘早掌握安倍晴明的,可沒有想過要和玉藻前重新談一場戀愛。
他冷聲道,“鳥羽天皇只是一個身份,我們都明白。”
玉藻前絕美的面容一滯,突然晶瑩的淚珠從漆黑的眸子中流淌,“我不明白啊。”
然後她又如一個瘋婆子般哈哈大笑,“但大羅之道,不是一切時空永恆自在嗎,你,徐福,鳥羽天皇又有什麼區別呢?”
“瘋子。”
徐福看到此時近乎無法交流的玉藻前,口中蹦出兩個字。
雖然無法從玉藻前這裡得到安倍晴明,但徐福還是提醒道,“剛剛的‘酒吞童子’是變數,伊耶那岐或者其他人出手了,但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將暗子落在了哪裡,需要小心。”
玉藻前大悲大喜之後,神色突然變得寂寥,似乎對一切都沒有興趣,對徐福的提示也絲毫沒有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