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理扭曲?”我苦笑著問夢潔,“扭曲在哪?”
“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夢潔面無表情地說,“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我對現在的你真的很失望,你還是好好留在北京的城中村當你備胎裡面的備胎吧!”
“備胎就備胎,”我嬉笑著說,“還備胎裡面的備胎,我有那麼優秀嗎?”
“你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夢潔說著轉身上了列車。
我悻悻地放下剛剛伸出的手臂,苦笑兩聲。
列車開了。
夢潔走了。
我慢慢地朝出站口走去。
清冷的風迎面襲來,我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寒風中,我想到了和夢潔相戀的日日夜夜,想到了自己年少時曾對夢潔發過的誓言,想到了夢潔淚水滑過的臉旁,想到了很多很多……千種滋味,萬般感慨,在這一刻忽然像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我感到了眼眶的潮溼和內心的酸楚,感到了雙腿的沉重和無力。我抬起頭,淚眼模糊中,我看見這個城市上空絢麗斑斕的光。
“你去哪?”葉芊的聲音輕輕傳來。
“我還能去哪?”我苦笑著說,“城中村,回龍觀!”
“去我那吧!”葉芊說著伸出暖暖的手,摸了摸我眼角滑過的淚,“外面風大,我們走吧!”
“她說我心理扭曲?”我依舊苦笑著說。
“對呀!”葉芊呵呵一笑,“點評很到位!”
“就像曲別針那樣扭曲嗎?”我解嘲地笑著問。
“曲別針裡面的曲別針!”葉芊喜笑顏開地說。
“你的計謀成功了,”我似笑非笑地對葉芊說,“她對我已經很失望了!”
“談不上什麼計謀,”葉芊微笑著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好玩的試驗而已,誰知道你倆都當真了!”
“這種結果是你最願意看到的嗎?”我問葉芊。
“當然了,”葉芊微笑著說,“這證明我的智商比你倆都高!真是人與人鬥,其樂無窮啊!”
“也許吧!”我苦笑兩聲,納悶地問,“對了,那張卡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她剛來時不是在我那裡過了一夜嘛,”葉芊解釋說,“那天晚上,她給我講了很多很多你們倆的事情,從十七歲講到二十一歲,甚至,還講到你倆第一次做那個的尷尬……”
“那時沒經驗,”我呵呵一笑,“都不會做,瞎模仿的,結果一個禮拜都未遂!”
“她後來把這張銀行卡給了我,”葉芊輕聲細語地說,“她說,如果我答應離開你,這些錢就全是我的了!我想了想,就拿了這張卡!”
“她怎麼那麼傻呀?”我難以置信地說。
“她就是那麼傻,”葉芊一臉深沉地說,“我拿了,總比她被別人把這錢騙走好吧!至少我可以暫時替她儲存著!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和你來往了!對了,她為什麼說你心理扭曲呀?”
“都是碼字惹的禍,”我呵呵一笑,“我以為她來幾天看看就走的,結果她一住就是一個冬天,整天想的是如何討好我,你覺得我的心裡能舒服嗎?更重要的是,書稿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你說我能不心慌嗎?後來我乾脆假裝神經有問題,一邊碼字一邊自言自語或者哈哈大笑,你說她能不說我心理扭曲嗎?”
“你這樣的確會把別人嚇跑、攆跑或氣跑的,”葉芊嬉笑著說,“我相信你!在北京,作為一個自由撰稿人,每天不按計劃碼出一定的字數,心裡的確會很慌的!就像我,每天要不把自己工作和寫作上的計劃完成,晚上壓根是睡不著的!”
“我真的感覺有些對不起她了,”我認真地說,“但我真的想不出比那更好的辦法來結束這段感情了!”
“我能看出來,”葉芊微笑著說,“你對她的同情遠遠大於愛情了,這樣的愛情也真的不應該繼續了,否則只能更深地傷害彼此!”
“還是你瞭解我,”我呵呵一笑,“對了,你今天是怎麼知道她要走的?”
“她昨天告訴我的,”葉芊解釋說,“她說她要走了,讓我好好對你,她回去就結婚!所以,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把那張卡還給她!”
“她說她要回去結婚?”我納悶地問。
“她是這麼說的,”葉芊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也許可能是真的,”我思索著說,“她最近這段時間,都沒讓我再碰她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葉芊一臉認真地說,“她那天還給了我一個筆記本,是專門記錄那張銀行卡的收支明細的,裡面有你那三四年來交給她的工資,還有一筆筆稿費。那裡面記錄的每一筆錢都有詳細備註,有的我沒看懂,就是你的不要臉收入,能否給我解釋一下?”
“算是灰色收入吧!”我解釋說,“那時候單位司機,都喜歡巧立名目地虛報各種維修費用,出門一趟,多補一次胎,少加一次油,就能掙點,所以每次給她這些錢的時候,她就說我是靠不要臉掙來的!”
“看那記錄,那幾年你很少花錢?”葉芊認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