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剩男怎麼樣?”我嬉笑著問楚方芳,“還要不要給你好好介紹一下?”
“太差勁了,”楚方芳生氣地說,“我就是守一輩子活寡,也不會找這樣的男人!”
“馬上要見的人叫羅林,”我對楚方芳說,“採訪主題是情人夢之酸:夢醒無痕,情逝無蹤。”
“多大?”楚方芳問。
“28歲,”我呵呵一笑,“文化公司經理!”
“結婚沒?”楚方芳嬉笑著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嘿嘿一笑。
在朝陽區的一棟寫字樓裡,我見到了羅林。
“我知道你很久了,”羅總開門見山地說,“一直想見見你!”
“江湖上難道有我的傳說?”我裝模作樣地問。
“你不怎麼出名,”羅總認真地說,“你的女朋友可是很出名哦!在北京圖書圈,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別跑題,”我嘿嘿一笑,“說咱們的情人話題!”
“好的,”羅總微笑著說,“我的情人名叫凌雪!”
“名字挺詩意!”我呵呵一笑。
“人也挺詩意,”羅總喜笑顏開地說,“第一次看到凌雪,是在北京的一個招聘會上。那時我剛剛來到北京,希望自己在這個北方的城市站穩腳跟之後,就把我的未婚妻小雅接過來。那天,當我筋疲力盡地擠出會場的時候,不經意間就看到了腳下那份已爬滿各種腳印的簡歷,簡歷上那個一臉無辜的女孩,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眼睛,她讓我想起我的小雅來。我彎下腰,就在我揀起那個簡歷正輕輕拭去上面的灰塵同時,我看到了身邊的凌雪。”
“真有緣分!”我感慨道。
“是的,”羅總微笑著說,“我一直堅信,我和凌雪之間是有情緣的。凌雪告訴我,她畢業於古城西安的一所大學,今年22歲。她一直想做的事,就是做一個漂泊的自由撰稿人,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她微笑著說,楚楚動人的眼睛裡有一種讓人憐愛的感覺,我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幾年前那個和我一起牽手走過校園生活的小雅。”
“我女朋友也是在西安上的大學,”我認真地說,“不過她成名後,喜歡上班,覺得有安全感!”
“我對凌雪說過,”羅總沒接我的話茬,而是自顧自地講述著,“我說我已經有了未婚妻,我們從大學開始就戀愛,畢業後一起去了南方,風風雨雨走了五六年後又想到了北方,因為漂泊累了就想一起買套房子,安定下來後結婚生子。我來北京,就是先找到工作站穩腳跟,然後把她接過來,我們很快就會結婚的。凌雪聽後只是笑笑,而後肯定地對我說: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家庭的幸福,我只不過是你從路上揀來的情人而已!她還說她這輩子根本就沒打算要嫁給誰,就像杜拉斯一樣,去很多的地方漂泊,找很多的情人戀愛,一輩子只活在自己孤獨和陰鬱的文字裡。”
“這樣的女孩留不住!”我思索著說。
“是的,”羅總輕輕地點了點頭,“凌雪才22歲,走出校門沒有多久,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本揮霍青春和等待愛情。她喜歡抽菸,卻從不固定牌子,她說這樣才能享受到不同的煙味。就像男人,不同的男人給她不同的激情和感覺,經歷了,如同抽完的煙,一切也都會消失了。她清醒淡定地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會湧起莫名的酸楚感覺。有時候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有沒有經歷過愛情?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要麼不說一句話,要麼就用一大堆的廢話搪塞過去。”
“這種女孩肯定經歷過什麼?”我猜測道。
“我也是這麼猜測的,”羅總認真地說,“我想凌雪一定是經歷過一段什麼樣的愛情,才會讓她如此的看透男人和愛情,去選擇一種寂寥孤苦的漂泊生活。就像一個夢醒後四處遊走的孩子,在無奈中尋找夢中遺失的美好。”
“後來呢?”我好奇地問。
“幾個月後,”羅總聲音低沉地說,“我把小雅要來北京的訊息告訴了凌雪,她一整天都沒有說話。深夜醒來,我摸到身邊空空蕩蕩。她來時帶著的那隻皮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屋子裡殘留著的,只有她那熟悉的陪伴了我半年之久的體香。”
“你沒找她?”我試探著問。
“找了,”羅總一臉無奈地說,“我不斷撥打凌雪的手機,卻始終是個空號。”
“該來的會來,”我一臉深沉地說,“該走的會走,反正都是沒把握,不必太強求!”
“是的!”羅總語氣平靜地說,“我有我的痛,我也有我的夢。我很快就和小雅結了婚,我們名正言順地以夫妻名義居住在了一起。小雅是一個傳統賢惠的女人,和她在一起,我感到極其的安全和踏實。只是,當我在許多不經意醒來的午夜,撫摩到身邊小雅那熟悉的身體時,眼前總是閃過凌雪那雙楚楚動人的讓人愛憐的眼睛,心裡總會隱隱地泛起莫名的酸楚和疼痛。”
“看來你是動真情了!”我思索著說。
“是的,”羅總動情地說,“我知道,我和凌雪的身體已經告別。沒有告別的,只是我們的心,那裡有我無盡的牽掛和無緣牽手一生的疼痛和酸楚。”
我思索著點了點頭。
“一會一起吃個飯吧!”羅總邀請道。
“改天我請您吧!”我起身對羅總說,“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採訪的物件,不敢耽誤!”
“你真的是一個稱職的自由撰稿人,”羅總欽佩地說,“我的員工要像你這樣敬業就好了!”
我微微一笑。
羅總起身,我們握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