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愛情也是一樣崇‘上’的,”我深情地說,“就像德國著名文學家歌德在名著《浮士德》中,借劇中人物之口講過的那句話:‘永恆的女性,引我們上升!’我覺得把這句話的範圍更加拓寬一些,改為:‘永恆的戀人,引我們上升!’因為,一個偉大的戀人,總是能夠促使我們積極向上發展的。她們不但以她們的魅力、人格、情感激勵我們,使我們向上發展,而且在人生的某些關鍵階段,由於她們的存在,我們的生命甚至會產生脫胎換骨的改善。”
“是的,”葉芊莞爾一笑,“你知道北宋的蘇洵嗎?”
“當然知道,”我微笑著說,“並且我還知道你打算給我講什麼呢!”
“講什麼?”葉芊饒有興趣地問。
“北宋的蘇洵二十多歲時還是個浪蕩公子,”我認真地對葉芊講述起來,“一天,他的妻子又生了一個孩子。為了籌錢宴請岳父、族人和鄉親,妻子程穎勸他把車給賣了。他的爸爸知道這一訊息後,指責他說:‘你哥哥像你這個年齡已高中進士,你現在連個鄉試也未中,還把車也給賣了,你有何臉面活在世上?’程穎將公爹拉到一邊,耐心地勸道:‘爹,車是孩兒讓他賣的,賣掉了車,他就再也不能整天架車遊玩了,有什麼不好?’
蘇洵知道了妻子的苦心,父親走後,他對妻子說:‘父親視我為朽木一根,令我心灰意冷,見書即厭。’程穎勸道:‘父親之言雖有過激之處,不過實在是盼子成才。我爹十分器重你,說你絕不在你哥哥之下,定會大器晚成!’
蘇洵默然。程穎道:‘我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你看如何?’蘇洵忙問:‘什麼名字?’程穎道:‘軾,車軾之軾。木為材,才能造車;為上等材,才能為軾。再說,軾還可代車。’蘇洵的心頭一熱,痛心疾首,決定發憤讀書。過了一段時間,賣車之錢所剩無幾,蘇洵再次陷入苦悶之中。程穎見丈夫真正悔過自新了,就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滿滿的銀子,程穎對丈夫說:‘這是分家之際,父親給我資補度日的,當時我看你留戀車馬,不思進取,用之無益。今天你能醒悟,這錢就供你讀書求學用吧!’蘇洵當時就咬破手指,在一條白絹上寫下了七個大字:‘不發憤何以為人!’這一年,蘇洵27歲。蘇洵大器晚成,以才華橫溢的文章著名於世,與兩個兒子蘇軾、蘇轍一起,被世人列入‘唐宋八大家’之中,史稱‘三蘇’。”
“愛一個人,”葉芊感慨地說,“就要帶他走出泥沼,指引他不斷上升。”
“這個故事你以前給我講過,”我認真地對葉芊說,“都在這個冊子裡記著呢!”
“這幾年我都給你講過多少呢?”葉芊一邊說,一邊翻看起那本我裝訂在一起的冊子,“不知不覺,跟你聊過這麼多啦!”
“是啊!”我真誠地說,“北京給予我的太多了,就像你給予我的那樣多!”
“北京就是這樣一個有播種就會有收穫的城市,”葉芊微笑著說,“它讓我們總是生活在一種愛和夢想中,儘管很累。”
“但累得快意!”我緊接著說,“走吧,咱倆就別在這瞎晃盪了!”
“去哪?”葉芊問。
“我覺得還是先到商場買個橘子送給你再說吧!”我高興地說,“你曾經送給我一個‘橘子’,讓我在灰色中看到了金色的希望,那我現在也要還你一個橘子,要那種最大最圓最漂亮的,就像選美一樣選一個。當然,那不再是傷心橘子,而是開心橘子,也不是那種酸澀的橘子,而是甜美的橘子,飄香的橘子,好吧!”
“好!”葉芊一口答應。
我思緒萬千地抬起頭,看見藍藍的天空上有著像我們一樣在飄來飄去的白白的雲。我想,其實像飄浮的浮雲再飄也飄不出天空的家,像漂泊的浮萍再漂也漂不出水的懷抱一樣,在北京飄來漂去的我們,再怎麼漂也漂不出夢想和愛的天地。
忽然之間,我有了想要流淚的感覺。
因為,一本書,一本叫《傷心橘子》的書;
因為,一座城,一座叫北京的城;
因為,一種愛,一種叫真愛的愛;
因為,一份情,一份叫愛情的情。
“你說,為什麼我們會有這麼多的夢想?”葉芊輕聲問道。
“因為北京!”我動情地說。
“你說,為什麼我們會這麼喜歡上北京?”葉芊繼續問道。
“因為夢想!”我更加動情地說。